刘琦先自有点慌张,但一想到刚才对其父所言,刘表都没有反驳,不由胆子一壮,大声道:“我和肖将军到江夏后,蒯越没有将兵权交给我,现在江夏城被江东攻破,我不得已才赶回来向父亲大人报信的。”
众人对刘琦、肖七私自回到襄阳已是满腹狐疑。前线吃紧,作为前去赴任江夏太守的刘琦,这个时候怎么能撇下三军?此时一闻刘琦之言,大厅中不啻于晴空霹雳,惊得众人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蹙起眉头,刘先呆呆地看着刘琦,原先找好的责问言辞,已被这突然噩耗,击碎得无影无踪。
张隐终于问道:“大公子,江夏城真的被周瑜攻破了?”江夏城被敌军攻破,这是何等大事,就算刘琦是刘表的亲子,又哪里敢拿此事来开玩笑?张隐的发问,也不过是申述一下他那不敢也不愿相信的心而已。
作为力挺刘琦的张隐,刘琦自然不愿得罪,本来心中有愧的他,不禁低下头,不敢看张隐那颤抖的面容,痛苦地连连点头。
“那——蒯将军和刘将军他们呢?”张隐问这话时,声音不停打颤,一双苍老的眼,哀求般地盯着刘琦,只盼从刘琦口中,听到这两人也已经脱困的消息。
厅中文武,本来就已分成两派。拥护刘琦,以张隐为首的一派,俱都伸长脖子,紧张、不安地看着刘琦那苍白薄薄的嘴唇。不用他们多想,刘磐可是拥护刘琦一方中最为得军心的中坚人物,而且又是刘表从子,一向敢说敢当,只要他没事,一切都还好办。
就算是以刘先为首,拥戴二公子刘琮一方的阵营,也是为关心蒯越的安危而引颈倾听。
此时厅外,天sè慢慢暗了下来,虽然厅中点燃大红了蜡烛,但怎么也照不亮这些人心中的不安、惶恐。
刘表更加心烦,悲痛地挥手道:‘别再问了,异度、子牢,他们两人已经先后被杀了。”才刚说出,刘表的眼泪,终于再难忍住,哗啦啦地沿着脸庞,淌了下去,滴到地毯上。
刘琦出任江夏太守,这是刘表最大的后悔。本来以为让刘琦带去一万jīng兵,可以振奋一下江夏的军心。并且为了防备刘琦不知兵,刘表还让刘磐一同前去。这样一来,江夏文有蒯越,武有刘磐。刘琦此去,不过是为了让江夏守军知道,州牧大人一向就非常重视他们。这不,就连州牧大人的大公子也与他们一起在最前线抗击孙氏。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刘磐还没踏进江夏城里就已遭毒手。而接连下来的打击,就是蒯越身死,江夏被破。这又叫年老的刘表,怎么能受得了而不掉眼泪?
刘表的眼泪,汩汩而下,厅外遽然吹起的暖风,仿佛就像是从地狱刮来一般,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面面相觑中如丧考妣。
悲痛不会持久,更何况蒯越已从拥护二公子的名单中渐渐变成鸡肋,而刘磐的阵亡,岂非又不是刘先一伙最愿意得到的结果?只有利益,才是这种无时不刻不在算计他人的人,才在心中衡量得最重的。
yīn沉着脸,刘先向刘表道:“主公大人,死者已矣,您莫要再伤心了。当今之计,就是如何为阵亡的蒯将军、刘将军他们报仇?”
刘琦心中一松,这刘先,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哪知风云突变?刘先接着又说道:“主公,大公子一去江夏,刘将军与蒯将军就双双阵亡,依我看,得请术筮之人为大公子去去邪气了。”
刘先的话极为yīn毒,为极易挑起刘表与厅中人的狐疑猜测。就在众人齐刷刷地将怪异的目光shè向刘琦之时,刘先又是yīnyīn一笑中轻轻说道:“我怕不请人将大公子身上邪气去掉的话,万一大公子将邪气带进襄阳府里,影响会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