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休战之期,转眼即到,大战来临前的那种紧张感和压迫感,已然升达到顶峰,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人都不敢在战前保持极度乐观的心态,毕竟对手是一位身经百战镇国大将军,指挥才能和作战经验都是一流的,如此强大的对手,本该时刻保持着警惕的神经才好与其交手。
恰恰相反,刘铭祺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一丝的彷徨,该吃的时候吃,该玩的时候玩,即使镇国大将军三十万大军濒临城下的时候,他仍在城头上摆上一桌小酒小菜,拉上几个守城将领在城头上边吃喝边玩乐,跟没事人儿似的。
幡旗猎猎,迎风飘扬,只见城下三十万大军威武整齐的列队站立,静静站在指挥车上镇国大将军果然是一表帅才,粗眉浓黑,黑眸烁烁,凛然正气,震撼苍穹,一只手扶按在车前的漆木栏杆,另一只手挡在眉前,举目观望,脸上不禁有一丝诧异。
山海关城墙上兵将稀少,松松散散,完全不像是开战前的严阵以待,跟平时防守城门时的情景别无两样,一丁点警惕的意思都没有。其实他哪里知道,而今的山海关城上,算上刘铭祺本人也不超过五千人马,当然显得兵稀将寡气势不足。
“报,山海关叛军主将正在城头上与清兵们喝酒侃山打牌,城门虚掩,并未发现有城门兵防守。” 派去阵前打探军情的人已经回来,如实禀报城头上刘家军的一举一动。。
“哦?”镇国大将军蔡明瑞闻听过后,不由心头一惊,难道是他们不知道今日是开战的日子吗?
镇国大将军蔡明瑞百思不得其解,其中必有诡异之处。带兵打仗,看似轰轰烈烈,实则如履薄冰。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想到此,镇国大将军蔡明瑞高声吩咐道:“来人啊,前去通知叛军主将,告诉他十日休战之期已到,本将军半个时辰后攻城。” 想来想去,也觉得此时蹊跷,刘铭祺跟他玩阴的,他非得玩明的不可。
“喳!”传令兵应声后催马跑到城下,将镇国大将军蔡明瑞的话原原本本地通报一番,片刻后,跃马回到战车前,颔首回禀道:“启禀将军,城上的叛军回话说,只要将军高兴,愿意什么时候攻城都没问题,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镇国大将军蔡明瑞神情愕然,素闻刘铭祺奇兵制胜的本领,之前的那几场仗打得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如今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镇国大将军须发更加苍白,脸上的皱纹也明显深了许多,神情却比往昔更加沉稳坚决。他又朝城头上望了几眼,心中盘算着刘铭祺此举的用意。
“启禀将军,下官以为逆臣刘铭祺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而已,依下官之拙见,此时正是大好时机,何不趁虚而入,大破城池,就算是他城内设有埋伏又能如何?”一旁的一位副将模样的老将军拱手言道。。看那一脸傲然于形的模样,定是位勇冠三军的虎豹之将。
“马将军,可不要小视刘铭祺手里的那六万人马啊?那可全都是咱大清培养多年的正规军,决不可贸然而为啊!先试探一下再说。”话音落地,镇国大将军蔡明瑞转身朝身后的众将令道:“王猛,夏达两位参将何在?”
“末将在!”王猛,夏达两位参将拱手应道。
“本将军命你二人率领三万人马,先行攻城,只准攻,不准入城,试探一下叛军实力便可。” 镇国大将军蔡明瑞心知山海关上的叛军破绽颇多,担心城中设有埋伏,先准备试探一下虚实再说。
“末将领命!”王猛,夏达两位参将一声虎应,以弓弩营和火枪营组成一队开路先锋,随即率领着大军携带攻城用的几百个攻城云梯,气势冲冲地朝山海关杀去。
天下第一关城楼也叫镇东楼,俗称箭楼。楼高13.7米,分上下两层,地层西面为对开的红漆木质大门,上层为木制的隔扇门窗,其余的北东南三面为共开设68孔箭窗,这些箭窗平时关闭,战时开启,是战时射箭之用。
山海关城基本呈方型,它的最大特点是东西的城墙一身兼二职,既是万里长城的一部分,又是关城的东面城墙。。山海关城有四个城门,东为镇东门,南为望洋门,西为迎恩门,北为威远门,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片刻间,山海关前的战场上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喊杀声震撼云霄。就在二万大军铺天盖地地冲到瓮城的时候,箭窗内突然喷出无数箭雨和火器弹珠,仿如漫天的雨点射的二万大军有些措手不及,不寒而栗。清兵纷纷架起铁盾,组成一道铁盾人墙防御,利箭和弹珠和铁盾之间有着相生相克的原理,铁盾内的清兵在疯狂猛烈的袭击下,犹如暴风雨撑伞行走一般,总会有一些部位是暴露在外,那些防不胜防的利箭和飞弹跟长了眼珠似的,透过人强铁盾的缝隙伤及到他们的四肢。
攻城的大军总要付出一些大的代价,要不然也不会把城墙修得这么高,主要目的就是用于军事战略上的目的,打击敌人,保护自己。
王猛,夏达两位参将一面命令大军架上云梯登城,一面下令撞城车冲上城门口撞城门。撞城车乃是攻城夺池必要的军事武器,一根巨大的木头上装有巨大金属撞角,左右轮子足有二十多个,在一百多名清兵的推动下,在惯性的力量下朝城门直接撞去是古代打仗撞开城门最好的办法。
就在二万大军在枪林弹雨下准备就绪的时候,就在撞门车在百十多个清兵的吆喝冲喊的号子声中。。忽然间,副将王猛惊讶的发现巨大的城门正徐徐打开,而城门处却连一个兵卒的影子都没有,甚是诡异。
“慢!”副将王猛当即喝令道。心里倒是泛起了嘀咕:这城门根本不用自己的撞门车攻撞,便莫名其妙地自行而开,难道是在引我们进城?刘铭祺这个人实在有些深不可测,的确让人畏惧。
副将王猛扭头望了一眼身边的搭档,副将夏达同样也是匪夷所思,打了半辈子的仗,还头一次见敌方不攻自开城门的,这里面定有玄机,幸亏蔡将军临来有过命令,只准攻,不准入城。
“王将军,眼前局势不明,我们还是先撤了吧!” 副将夏达皱了皱眉头道。
副将王猛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是不敢违背将令,二是不敢贸然进城,万一中了埋伏,恐之悔之晚矣!随后两人各自引本部人马撤了回去。
“启禀将军,我们……” 副将王猛率领大军撤回后,匆匆来到镇国大将军蔡明瑞的面前颔首道。
“不用说了,本将都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了。”镇国大将军蔡明瑞打断道。脸色沉沉,显得有些难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看谁够精的。
“蔡将军,难道刘铭祺在摆空城计?” 副将王猛犹豫不决地开口问道。
“空城计那是诸葛亮的发明,用过一次就无效了。。他难道会死搬硬套拿来效仿吗?谁不知道塞外康襄城的王世长也跟着他反了,眼下他手里至少有八万人马!他就算脑袋进水了也没必要摆空城计这种老掉牙的计谋啊。素闻刘铭祺此人诡计多端,奸诈狡猾,用兵更是出其不意,末将觉得城内一定设了埋伏和陷阱,故意引我们上钩。”老副将马三立接过话头分析道。
镇国大将军蔡明瑞略一盘算,当即冷冷一笑道:“二位参将莫要争辩了,他空城计也好,陷阱埋伏也罢,在本将眼里无非是些雕虫小技罢了。”转身命令道:“来人,火器营准备,给本将炸平山海关。”
话音刚落,猛然间“轰隆”一声巨响,一发从山海关飞来的炮弹在人群里炸开了花,离镇国大将军的指挥车不足十米,无数只手,脚,头,高高抛向半空,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声。
镇国大将军蔡明瑞震得浑身一抖,他这里刚下命令朝城内开炮,刘家军那边便先发制人,用开花弹集火射击,而且打击目标明确,摆明是冲着指挥车来的。
其实刚才那一发炮正是刘铭祺为了对付攻城的大清兵而悄悄展开的“暂首行动”。遗憾的是准度实在是太差,炮弹落在了指挥车一旁。
紧接着,山海关城头上百门大炮闻声齐鸣,如雷声滚滚,似战鼓陈陈,天地间为之而动。。大清兵的火炮也相继开火还击,漫天炮弹交叉相袭,四处销烟弥漫,空气中满是火药的味道。
这场战斗颇有些现代战争的气息,没有了大刀大枪的正面搏杀,反而换成了强大的炮火,威力倍增。不过,相持之下,各有所失,从炮火的强度上讲,清军几百门火炮,火力大占优势,山海关的城墙几乎被其毁塌了一半。从伤亡的程度上讲,刘家军以城墙为壁垒,伤亡自然要小,而山海关前一马平川毫无遮挡之物,清兵很难避开四处开火的火炮袭击,伤亡惨重。
二个多时辰的轰炸过后,彼此几乎是弹尽,这时的山海关一片废墟,在镇国大将军的预测下,刘家军的八万人马估计已经是所剩无几。
前文提到,其实刘铭祺的人马早就出了城,他则带着一家老小躲在临时设计的防空洞内,指挥着仅有的五千守城兵和大清兵三十万大军火力对火力地周旋,目的就是把大清兵的火炮变成废铁。
“各路大军听令,即刻攻城剿灭叛军,活捉刘铭祺!”镇国大将军蔡明瑞一声令下,大清兵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天地间旋起轰天震地般的巨大轰响,抛石机,撞城车,百丈云梯,几乎所有的攻城用具全都用上了,汹涌澎湃的人潮如同卸了闸的洪水猛兽,气势汹汹地向山海关的城墙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