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孝、姚春等人原本吃过辫子军的亏,始终怀恨在心,如今听冯化龙提及张勋他们,林中孝便忍不住骂道:“辫子军那帮家伙都是死人么?!我们在这里打成这样,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
冯化龙往黑影里瞥了一眼,冷冷说道:“也不全是死人,还是有活着的。”
众人便循着他的目光往那黑影里看去。
“呵呵~~”
一声干笑,有个军汉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正是张勋的马弁,四姨太的相好——韩仲兵。
原来,韩仲兵心里有鬼,睡不安稳,早就听见外面打斗的动静,也出来探看了,冯化龙、陈天默之间的厮杀以及三个老道的手段,都让他心惊担颤,是以始终未敢露面,更不会出来帮忙。
他也没有叫醒张勋和其他辫子军同伴,三个老道逃跑,那是张勋的麻烦,张勋有麻烦,对他韩仲兵而言,自然算是好事,他巴不得张勋天天都有麻烦,时时都会倒霉呢。
更何况,监管三个老道的责任在副官马宝山身上,人逃掉了,马宝山当然罪责难逃!如此一来,马宝山副官的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那谁能接替马宝山呢?当然是他韩仲兵。
所以韩仲兵只是暗中偷窥,乐见其成。
如果不是冯化龙出言讥讽,他都准备悄悄溜回去,继续睡觉,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被点破行藏,韩仲兵心里惊讶,暗暗骂道:“这老东西的眼倒是灵透,这么黑都看得见我!”笑呵呵的走了出来,阴阳怪气道:“冯先生可真是厉害啊,在下今夜算是大开眼界啦!只可惜,最后还是让那几个人给跑了。”
冯化龙听他言辞之间有讥讽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禁大怒,脸上也挂不住,只是自持身份,不好与一个小官兵争辩,只重重的“哼”了一声。
朱兆虎知道师父的心思,当即说道:“你们的犯人跑了,你们不管,反倒是我们在这里出力,你还有脸说风凉话?”
韩仲兵叫屈道:“这不是冤枉么?谁说风凉话了?我也是刚被惊醒没多久,出来的时候,那三个道士已经跑掉了,我就是想出力,也来不及啊。”
朱兆虎啐了一口,冷笑道:“你们不是有好几十号人吗?怎么,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还能出气?”
韩仲兵也不恼,笑嘻嘻说道:“兄弟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都是又累又困,夜里为了解乏,喝的酩酊大醉,加之天寒地冻,被窝里睡的正香甜,谁能醒来?我是因为没有喝酒,这才听见了动静,要不然,连我也醒不来呢。”
林中孝冷冷说道:“你们抓来的人丢了,你看起来倒不怎么着急。”
韩仲兵苦笑道:“急也没用啊,夜里又不敢打搅老帅休息,还是得等老帅明天醒了以后,再做打算吧。”他见冯氏师徒个个神色不忿,唯恐对自己不利,也不敢多做逗留,当即抱拳说道:“诸位继续聊,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见,呵呵~~”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回客房里去了。
朱兆虎骂道:“滑头!”
冯化龙道:“咱们也回去吧。你们先到我那屋里,本王替你们看看伤势。”
此时此刻,他的精神和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要回房间。
众弟子齐声说道:“有劳师父!多谢师父!”
冯化龙也不要人搀扶,自己走回客房,一个个给弟子们检查伤势,该接骨的接骨,该清创的清创,该上药的便上药,该缠绷带的便缠绷带……陈天默确实没有下死手,林中孝、姚春等人受的都不是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