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自本领大成之后,惩奸除恶,替天行道,无论面对多么厉害的角色,从来都没有失过手,如今不得已纵放妖人,本就不爽,结果又受对方奚落,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望着祁玉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副嘴脸,他真恨不得立刻就飞身赶上去,宰了此僚!
但他到底是久经丧乱的人,城府深刻,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待熬过眼前这件变生肘腋的棘手事情后,再怎么快意恩仇都不迟。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好啊,我等着你就是了。”
祁玉昆见他吃了这样大的暗亏,而且即将身陷囹圄,居然还笑得出来,更兼脸上不见喜怒之色,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这小子的年龄只怕还没有我大,怀有一身惊人的技业也就罢了,连心性都这般沉稳,他日必定会弄出惊世骇俗的大事啊!麻衣陈家有此子在,必不绝祀啊!”
叹息中,他迅速远遁而去,心中打定主意:今夜这一场灭派断臂之仇,十年之内不要报了。就隐姓埋名,闭关修行,非要把祖传的“祁门幻术”修炼到第九重之后,再寻陈天默的不是!
祁玉昆离开之后,陈天默对田为峰微笑着说道:“田长官,我也是骑着马来的,坐骑就在林子那头,能否允许我去骑了回来,再跟你们一道回警署?”
“陈天默,别耍把戏了。”田为峰冷笑道:“老子知道你的手段,也听说了你的厉害,赤手空拳,几十号人都近不得你身,哪怕是扔炸弹都炸不死你!稍有不慎,就会被你给弄死!所以,你得乖乖听老子的话,千万别有任何异动!不然,老子这几十条枪可不是吃干饭的!一声令下,乱枪齐发,你就是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一口气能弄死我们几个?!”
陈天默苦笑道:“这都是谁说的啊,简直是造谣生事,信口雌黄。”
田为峰道:“甭管是谁说的,反正老子信了!就现在,老子们骑马,你腿儿着,还得跟得上,跟不上,小心枪子不长眼!快走!”
陈天默没奈何,只好徒步跟着骑巡队调头北上。
此处是“追山镇”境内,而“追山镇”又属“泽州”管辖,距离泽州城大约六十里地,说远倒是不远,可田为峰等人骑着高头大马,撒欢狂奔,前面十几号人,后头十几号人,只把陈天默夹在中间,逼迫他跟着跑,但凡稍慢一点,后头就有人朝他脚下放枪,好几次,都险些击中他的腿脚!
如此行径,伤害虽然不大,但侮辱性极强!陈天默憋气不吭,只把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自本领大成之后,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陈天默在心里暗暗发狠:“不杀田为峰,誓不为人!”
好不容易跑到泽州城,天色已然亮了。
就在要进城的当口,大路上狼烟起雾,“踏踏”的乱响,迎面又来了几十号人马,全都穿着黑色大褂,里面套着对襟白褂,黑裤子黑鞋,腰里别着枪,呼啸而至!
陈天默一眼望去,但见这群人马匪气冲天,马上之人个个脸上都挂满了流氓色,又是那样的装束打扮,心里便有计较:“这是青帮帮众啊。倒是怪了,泽州远不如汴城繁华富庶,扎在这里的青帮能敲诈多少脏钱,可为什么这些家伙看起来比汴城的青帮弟子要豪横的多呢,居然个个配枪,人人骑马?”
正思量之际,那田为峰忽然扬手叫道:“马团总!这里!”
青帮马队里,领头的是一名细眼高挑汉子,“吁”了一声,勒马缓行,引着小弟们朝骑巡队这边靠拢了过来,嘴里还问道:“田队长,消息可靠吗?抓到人了吗?!”
陈天默心下诧异,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抓到啦!”田为峰对那青帮头目客气得很,在马上点头哈腰,嬉皮笑脸的说道:“兄弟我亲自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嘿嘿~~就在后面,马团总过去验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