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憔中毒极深,娇小的身躯瑟瑟发抖,惨白的脸上冷汗淋淋,一双眸子涣散无光。
她的修为不及罗新,进入血雾没多久,真元护罩便被侵蚀殆尽。又惊又惧之间,真元一乱,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
顿时,一股腥甜且夹着芳香的毒气被她吸进体内。
虽然她立即闭气,可不消片刻,便觉得头晕眼花,腹内胀痛,几欲作呕。
如果不是陆槐及时赶到,她早已被剧毒侵蚀得干干净净,怕是连一根汗毛也别想留下。
罗新抱着楚憔,坠落在半峰间的一块大石上,先是将十几二十颗避毒丹,填鸭般塞到她嘴里,再又帮助她运转真元驱毒。直到她呼吸转匀,真元通顺,知道她可以自行驱除余毒,这才作罢。
可没想到,他刚刚站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烦躁欲呕。
“老子怎么也中毒了?”
罗新着实吓了一跳。
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只需吃些避毒丹,再运转真元驱毒,便可无碍。可他更知道,自己从头到尾一直都屏住了呼吸。
这样也能中毒?
真元护罩不管用,毒气可以慢慢渗入。
闭气也不管用,毒气能够透过毛孔侵入。
如此犀利的剧毒,即便能够顺利驱除,也吓得他心惊肉跳。
可直到他折腾了一番,自以为业已将体内剧毒完全驱除干净的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仅是心惊肉跳还远远不够。
剧毒莫名其妙地再又出现,来势比先前还要猛烈。
罗新一时不查,毒气攻心,张嘴呕出一口毒血。
大惊之余,睁目来看,楚憔的嘴角竟然也残留着血渍。
很显然,两人遇到的情况完全相同。
接下来,罗新一次次“成功”驱除体内剧毒,可剧毒一次次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避毒丹不能解毒,对于蛛血与瘴气凝合而成的剧毒更是没有丝毫效果,可罗新还是一把一把的塞进楚憔和自己嘴里,直到一颗也不剩。
结果是,他和楚憔终于吃饱了。
陆槐悬浮在高空,时不时甩出一刀。
金光一现,血雾千顷。
也不知他从哪里淘来这样一个法子,始终呆在血雾之外,呆在蛛丝的攻击距离之外,但却一直保持着攻击。
距离过远,圣刀对血蛛的伤害微乎其微,可却略微超过了血蛛自愈的速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蛛的伤口一点一点扩大,攻击的效果终于显现出来。
血蛛的腹部已经被割开一条七八尺长的伤口,大量毒血由内涌出。没等伤口凝合,又有金色刀芒掠过,重新将其割裂。
吼!
血蛛徒然跃起数十丈,推出一张占地百顷的巨大蛛网,向他罩来。
原本一脸慵懒的陆槐,好似早有防备,瞬间有如惊兔般当空掠走,不等蛛网沾身,便已逃脱在百丈之外。
轰的一声巨响,小山一样的血蛛坠落在地。
陆槐再又掠回,懒洋洋地挥出圣刀,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自己的攻击。
血雾再起,但它爆散的范围已不足千顷。
照这样下去,最多再有三五个时辰,血蛛便会血净而亡。
罗新的脸色青中带黑,为了祛除体内剧毒,他的真元已经损耗殆尽。
却听一声惨叫,楚憔身子一歪,瘫倒在地。
楚憔的修为不足他深厚,真元损耗自然更加严重,此刻毒气攻心,再也无力相抗,直接昏死了过去。
罗新大惊,蓦地站起,却觉得心头如遭锥刺,本就消耗殆尽的真元为之涣散,紧接着一头扑落,昏倒在楚憔身边。
陆槐距此数里,哪知二人遭此惨变,犹自在对付血蛛。
一个时辰过后,楚憔和罗新中毒愈深,皮肤先是黑如焦炭,继而转青。
此刻,蛛血与瘴气凝合而成的剧毒,业已侵入二人的皮肉、筋骨、血脉以及五脏六腑之中,只剩下他们的元神还在坚守。
忽然,楚憔一动,歪着身子依靠在石壁上,发出粗重的呼吸声。紧接着,罗新也是如此。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二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匀称顺畅。可他们的皮肤却变得翠绿欲滴,看起来甚是骇人。
更可怕的是,二人汗出如浆,身下各有一滩水渍,竟然也是碧绿色。
水珠沿着石面滚动,溅落在生长于半峰间的一株松树上。顷刻间,松树枯黄,松针如雨般洒落。
松针随着山风落在山腰间,半山的草木霎时枯萎,继而向山下蔓延。
很快,顺着山势,枯黄的草木有如山洪暴发般向下宣泄,一直辐射数百里,这才停了下来。
罗新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没想到,我们居然炼化了血雾,真舒服!”
楚憔不知何时恢复了神智,瞥来一眼,立即发出一阵干呕,继而皱眉道:“真恶心,像一只大青蛙!”
罗新苦起脸,“不是一只,是一对儿!”
陆槐亦如先前一般,不急不缓地劈出圣刀。血雾所笼罩的范围业已缩减到数百顷。血蛛时不时蹦起来,对他发动突然袭击。可每次都被他从容避过,也算有惊无险。
这时,他突然嗅到一股腥风,同时感觉到极度危险。
两团绿光当空飞射,直接钉到他左右,正是黑白双煞,罗新、楚憔。
虽然陆槐已经认出二人,可猛地见到这么两个绿色的怪物,还是吓得一惊,直接蹦出数十丈远。
看到自己吓跑了魔宗掌教,罗新隐隐有些得意,嘿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