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再折向南。</p>
县丞昝君玄忍不住开口:“再走,应该到马额里了吧?”</p>
潘金凤点头:“啊,他们本就在马额里与零口里之间讨生活,不是年成特别差,他们也不轻易出来。”</p>
柯斜忍不住置疑:“这巴掌大的地方,能养几个盗贼?”</p>
潘金凤得意地笑了:“本来也没多少啊!”</p>
这话可就前后矛盾了。</p>
既然没多少人,本身有土围子为屏障的东潘庄,凭什么要出钱粮买平安?</p>
潘金凤笑而不语。</p>
经过潘沱零的小声解说,她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p>
说盗贼其实不太准确,说是大唐的伯夷、叔齐倒不为过。</p>
哪个朝代灭亡时,没有点遗老遗少?</p>
不食唐粟没问题,还要拖家带口就过分了。</p>
再贤,肚子会饿,娃儿会哭,狼狈地提刀讨生活也就在所难免了。</p>
官与匪的转换,就在一念之间,与佛门说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有异曲同工之妙。</p>
之所以前几次清剿都无果,那是附近的庄户人家当年多少受过人家恩惠,顺手一指就指向了渭南县内的零水流域。</p>
反正也没撒谎,沱水本身也是零水的支流不是?</p>
所谓的钱粮买平安,也就是默契地还当年的恩情。</p>
北方的土围子,凭那点人手真打不下来。</p>
这个内幕,潘金凤没法说出口,自己心知肚明即可。</p>
潘沱零肯吐露“盗贼”的底细,除了是为自家丫头着想,更是因为恩情有尽时。</p>
你总不能指望一时的恩情,赖我一辈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