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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想走,没那么容易!(1 / 2)

 蔡婳从不是一个乖顺之人。

蔡源管不了她,有时陈初的话,她也不听。

就如前几日她说起的勾栏之事。

尽管陈初不同意,却也没能改变她的决定,只不过,用了些法子而已。

所以,当赛貂蝉得知蔡婳想开间上一两句话,老子得疯咯!七天啊!你知道这七天我是怎么过的么!”

“怨谁?还不是怨你自己,条例写的清清楚楚,你偏要违反!”

“嗐!不说了,走,陪我吃几杯酒!”

平日当值,镇淮军严禁饮酒,但休沐节假例外。

彭二却道:“等一会,前几日小柱子捎口信,说我婆娘今日来蔡州购置年货,我在此处等她一等。”

“来蔡州买年货?”

吴奎嗤笑道:“这你也信?如今咱桐山的货品不比蔡州丰盛?她是来催收公粮的吧!”

彭二被拆穿也不尴尬,呵呵一笑,道:“自家婆娘自家疼,不交与她还能交与谁?”

“啧啧啧~”吴奎贱兮兮笑笑,低声道:“二哥,你需去丽春院见见世面了,上旬我去那里点了小金凤伺候,那滋味.......啧啧,人水灵,又年轻,说话也好听,一口一个爷,把人骨头都喊酥了。”

彭二先哈哈一笑,随即却严肃了起来,“奎哥儿,咱们是过命兄弟,我说几句你莫嫌呱噪。你闲暇去耍几回没人说你,但我听说你来蔡州三月多,只回家了一回,且是因为宴祖被学堂先生喊家长,事后没过夜就折返了蔡州?”

“呵呵。”吴奎有点尴尬的挠挠头,辩解道:“你也知道我那婆娘,脾气大的很,又整日疑神疑鬼的,看着她那张黑脸便没了兴致。”

“奎哥儿!”

彭二提高了声量,“你现下嫌人脸黑了?莫忘了当初刚上山时,咱们没粮,她为了让你们爷俩多吃一口,回回把自己的口粮偷偷攒着,直到后来饿晕在地头!她脸黑了,还不是那些年陪你一起开荒耕田时晒黑的?”

“.......”

这话把吴奎说的心里一酸,喃喃说不出话来。

彭二又拍了拍吴奎肩膀,语气柔和了一些,“咱们如今跟着初哥儿是威风了,但若因此嫌弃她们不识情趣、嫌弃她们不如那些年岁轻的小娘,便是没良心了。

就像初哥儿说的,人若能富易妻,便能贵易友。你去勾栏玩耍,我不管。可要是停妻再娶,莫说是我,便是叔伯、初哥儿也不依你。”

“没没没。”

吴奎连忙摆动双手,“我可没想过休妻,她.......陪我苦了恁多年.......”

“你知道就好。”

两人站在营外说话间,却见远处款款行来几名牵手挽臂的妇人。

一个个穿着或红或绿的绸缎夹袄,头上簪金戴银,日光下,反射着不灵不灵的活泼光芒。

不时凑头和一旁姐妹说上两句什么,随即叽叽喳喳笑闹一阵。

彭二仔细眺望一眼,不确定道:“噫,我咋看着你婆娘也在里面啊。”

同样看向妇人的吴奎眼神不如彭二,不由好笑道:“我婆娘?她若有这些娘子三分风姿,我不得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转,哈哈哈。”

可不想,那几名妇人竟真的朝二人走了过来。

俄顷。

站在原地的彭二和吴奎微张着嘴巴,眼睛瞪的那叫一个大,皆是一脸痴相。

“二哥,二哥!”

“呃......哦哦,在,在哩。”

刘百顺浑家喊了两声,彭二才忙不迭回道。

“二哥见我家百顺了么?”

“呃.......他现今调去了武卫军,不过今日休沐,一会应该就进城了。”

即便是说话时,彭二的眼睛也一直停留在彭二嫂身上。

二嫂今日穿了件湖绿夹袄,下穿黑色襦裙,头上戴了支嵌珠银步摇。

经过蕙质兰心十来日护理,二嫂以往暗沉的面庞恢复了些许光洁,但那头青丝却乌黑发亮,再盘成精致发髻.......

原逃户妇人限于当年生活条件,没有胖的,但近年生活好了,一个个逐渐丰腴起来。

配上量身定做的好衣裳,竟穿出几分绰约曼妙之意。

彭二嫂谨记教导嬷嬷教的‘站姿’,身形挺直,双手交叠笼于大袖置于小腹之上,脑袋微垂,目视下方,随后屈身一礼,“夫君,年关将至,陪奴家去街市上购些年货吧。”

“硌.......”

彭二哥喉头一阵涌动,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响声,当即拉上了彭二嫂仍显粗糙的手,往大营左侧去了。

“夫君?我们不去街市么?”

“不急!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会!”

“死鬼~”

彭二嫂大羞,却又生出些许感叹:当家的好多年没这般猴急了,上次像眼下这般,还是刚成婚时了.......猫儿的法子,果然有用!

这边。

还剩了吴奎和吴大嫂相对而立。

经过嬷嬷的特训,以前习惯塌着背的吴大嫂同样站的笔直,由此凸显了资本。

吴大嫂同样一身新衣,脸上涂了淡淡脂粉,虽然压不住微黑面皮,但经过猫儿亲手帮她描眉画眼的加持,和以往那个不修边幅的村妇形象依然有着云泥之别。

再加她知晓丈夫上旬逛勾栏之事,自带了三分幽怨三分怒气,很是有些娇嗔薄怒的意思。

把吴奎看的眼睛都直了。

“给,冬日新衣!”

心中有怨的吴大嫂塞来一个包袱,转身就走。

“孩儿他娘!你去哪啊?”奎哥儿连忙跟上。

“回家!回鹭留圩!”

“噫!那怎行,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也得住一晚再回吧?”

“住甚住?你回去都不过夜,我也不在此过夜!”

“别啊!我带你去参观参观镇淮军招待所吧?”

“不去!”

“我滴祖奶奶,求你去看看吧.......去了,我扮乌龟驮你成不成!”

男人色急却不可得时,哪里还要尊严!

可听了这句,吴大嫂却站在一颗光秃秃的柳树旁呜呜哭了起来。

他们两口自小是邻居,可称得上青梅竹马。

两人幼时,小吴奎若惹哭了小吴嫂,便会用‘扮乌龟驮你’这一招哄后者开心。

转眼,两人已成婚多年,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wap.biqμgètν.net

中间经历了许多事,譬如生吴宴祖时难产、差点要了吴嫂的命。

譬如吴大哥当年跟随杨大叔起事,留守在家的吴大嫂为防金人捕杀义军家眷,动不动就要抱着不足一岁的儿子在山里躲上一两天.......至今吴大嫂仍清晰记得山里夜深时听见远处狼嚎呼啸带来的恐惧。

“哭甚啊?”吴奎手足无措。

吴大嫂终于忍不住了,万千委屈化作哭喊:“吴奎,你对我不住!”

“我错了,我错了,莫哭了.......”

少倾,吴奎拉着吴大嫂的手走向了镇淮军招待所。

远处。

一辆涂有hellokitty图案的马车内,猫儿看见这一幕,不禁笑着摇头道:“吴大嫂也是没出息的,说好今日不让奎哥儿得逞,却还是随他去了。”

一旁,周良浑家默默看着别人夫妻团聚的场面,不禁心有戚戚,“猫儿,我家阿良到底怎回事啊?说是外出公干,却一走两月没个消息,他不会出事了吧?”

说到最后,再次寻人不得的周家嫂嫂忍不住落了泪。

猫儿连忙握了对方的手安抚道:“官人说了,周大哥快回返了!嫂嫂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周家嫂嫂闻言,下意识伸手轻抚微微鼓起的肚子。

猫儿桃花眼下瞄,羡慕的看了一眼。

镇淮军招待所。

“孩儿他娘,这.......这身衣裳真.......真好看。”

乙六房内,奎哥儿定定望着吴嫂穿在身上黑绸傲来内衣,抬手抹了一把糊了满嘴的鼻血......

.......

是夜。

洒金巷陈府涵春堂二楼卧房。

猫儿偎在陈初怀里,细细把这些天的事说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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