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铭其实不止一次预想过这种局面,即当自己遇到几个地痞的威胁时该怎么办?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他当然很想揍任何敢于挑衅他的地痞一顿,但是他又不是乔峰,一个人能挑聚贤庄一堆武林高手,实际上,当对方有两个人时,他就几乎必败,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常常打架的**,他八成还是会输,因为他几乎从不打架,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打不过还打?换来的只怕就是被揍得更厉害……
那么,就只是忍着,任对方欺负,任那些地痞为所欲为?虽然能少挨些拳脚,但是怎能甘心?毕竟,那是自己十分看不起的一类人啊!而且,一个大男人被欺负了还不敢反抗,实在是太过窝囊!
这些年前,每当想到这种情况时,文铭基本上就在这两个选择之间游离,一直没有做出过真正的决定。
幸运的是,现实中他也一直没碰上与地痞对峙的情况,所以,这个问题就算没有答案也不影响他的生活;而不幸的是,他今天终于遇上了……
打?
还是忍着?
不过眼下,不论他选择哪个,似乎都改变不了这样一个结果,即他会损失一些帐蓬里的东西。
就在文铭内心挣扎的时候,帐蓬里却已经传来了最先进去的那个地痞的声音:“我操,你们来看看,这B还有一条天平座的项链哎。二条,这个归你了,赶紧把那个魔蝎座的给我。”
“我靠。”文铭左侧的那个地痞骂了一声,一个闪身便越过了文铭,也低头朝帐蓬里钻去,同时有些惊喜地道,“拿来让我看看,敢坑我我扁死你。”
而后,外面的两个地痞似乎也怕没什么油水可捞,推了文铭一把后先后钻进了帐蓬。
看到四个地痞全都进了帐蓬,外面只留下自己一个,文铭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终究只是个受过高等教育却缺乏社会经验的伪愤青,不乏热血,但是欠缺勇气,也不具备与人肉搏的体格。他从很多年前就知道要锻炼,最好能学些格斗技巧,但是从来没坚持下来过。
这时候后悔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那四个地痞进了帐蓬,文铭依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下一刻,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件让他全身发冷的事,当下再不犹豫,一弯腰也跟着钻进了帐蓬。
四个地痞全都在帐蓬里乱翻,虽然因为地方太小活动不开,但是每个人负责一片地方,也根本不怎么需要移动。
箱子、盒子、包,一切能被打开的全被打开了,里面装着的东西要么被倒了出来,要么被弄得凌乱不堪,那一刻,文铭竟有种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感觉。
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东西一定不能被发现!
因为气愤,也因为紧张,文铭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脸色铁青,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压抑着心头的火气。
那东哥竟还有暇留意文铭的神情,见文铭在压抑着怒火却丝毫不以为意,文铭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他知道该怎么一步步欺负这种胆气不足的人,最后将其吃得死死的。
“想开点,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了这些,总比缺个胳膊断个腿强。放心吧,我们就随便拿点,一会还得去别的家。”东哥一边翻腾一边道。
文铭依然没吭声,只是漠然地与那东哥对视了一眼,尽量将自己心中的鄙夷和紧张掩饰得深一些,鄙夷很可能会招来一顿不必要的暴打,而紧张则会让对方猜到自己的帐蓬里藏着特别的东西。
东哥继续翻腾,文铭也移开了目光,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四个人的动作。没有人能看出来,他看似一视同仁,实则一直在眼睛余光里留意着那个外号二条的地痞所在的方向。
帐蓬里的空间本来就小,那个二条搜得很仔细,很快就会将那片区域搜个遍。文铭的心跳越来越重,他自己几乎都能听见那心跳声。
只要那二条不疏忽,八成会将那些东西搜出来!
必须得做点什么!哪怕是打上一架呢!他就不信,这四个地痞还真敢把他打残了!如果只是挨一顿揍就能让那四个地痞转移注意力,这样的代价他愿意付。
“怎么除了米就是咸菜?就没有点能吃的了?我就不信,这B会没点好货。”最先进来的那个地痞已经搜了相当大的一片地方,却是一无所获,这时骂骂咧咧地道。
“MB的这几天老是就咸菜啃馒头,都要忘了肉是啥味了,不找出点带腥的,我就把这里的帐蓬全都翻个底朝天!”找了这么久没什么大收获,那东哥也是有些窝火,手上的动作就更粗暴了。
文铭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话,立刻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了挪,将一个生了锈的小铝罐子挡在了腿后。那罐子本就不起眼,顶多是当尿盆的料,这时被文铭挡在了阴影里,就更不会引人注意了。
但是,哪怕都在搜着东西,四个地痞中也至少有一个若有若无地留意着文铭的动作,才过了几秒钟,最先进来的那个地痞便向文铭道:“你往边上躲一躲。”
文铭望向了那地痞,却是一对也没动。
“我TM让你往边上躲一躲,听见没有!”那地痞突然就扬手遥遥地指向了文铭的鼻子,大声吼道。
这一声之后,另外三个地痞也全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了文铭,神色十分不善。
“识相点,快让一让。”东哥很随意地道,他从头到尾都没将文铭放在眼里。
另外两人则一边阴笑着一边向文铭靠去,很显然,文铭再不动他们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