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更没说什么,而是恭敬地朝杨清行了一礼,感谢他这一年多的时刻相护。
正要离去之际,杨清忽然眉头一皱,看着远处。
敕勒的身影从远处一闪而逝,转眼出现在云落的眼前。
“你来干什么?”
“我想跟凌公子说几句话。”
“他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白衣剑仙,凌公子已经长大了。”
杨清恨恨地甩手。
云落从来人的服饰中猜到了他的身份,恭敬行礼,“凌荀见过大萨满。”
敕勒呵呵一笑,“不愧是凌将军之子,这气度和胆识,就远非常人所能及。”
“大萨满谬赞了,剑修行事,向来直来直往。”云落微微拱手。
说得很委婉,意思很简单,你这神棍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
杨清嘴角弯起,敕勒表情微微一滞,旋即面色悲悯,沉声道:“我是来劝凌公子放弃复仇的。”
杨清瞬间拔剑在手,冲天剑气悬而不发。
敕勒不为所动,“不仅如此,我还希望凌公子能劝说四皇子放弃他的复仇。”
“他复什么仇,他回归北渊,获封亲王,富有封地,高兴还来不及。”云落的回答很是谨慎。
敕勒叹了口气,“看来凌公子还是不相信我。也罢,就请凌公子为天下苍生想想,兵戈无情,苍生何辜。”
说着他竟要朝云落行礼,吓得云落赶紧将
他扶住。
“我想请教大萨满一个问题。”
“凌公子请讲。”
“若是为了苍生幸福,天下太平,薛军神之事又作何解释?”
敕勒稍一沉默,“我的方向从未更改,时间会证明一切,也希望时间能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杨清嗤笑一声,云落倒是不敢,只能恭敬行礼,“大萨满金玉良言,凌荀定当细细思量,只是事关重大,恐难如大萨满之愿。今日还有长路要赶,就此拜别,望大萨满顺遂多福。”
说完不给敕勒再说话的机会,翻身上马,朝杨清使了个眼色告别,然后挥鞭离去,与等候多时的管悠悠和剑七一起离去。
正是早走的这么一会儿,刚好错过了接下来的一个惊天内幕大消息,以至于日后想起,都后悔不迭。
杨清忽然道:“你看出他身上的问题来了吗?”
“有什么问题,没觉得啊?”敕勒微微有些疑惑。
杨清收回死死盯住敕勒表情的视线,“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敕勒一脸虔诚,“有所为,不得不为。”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你们这些神棍也好,当权者也罢,总喜欢用一套冠冕堂皇的东西来掩饰你们邪恶的内心,跟你们待着都嫌恶心,老子还不如跟云梦大泽的野修们说话来得爽快。”
等杨清骂完这句,敕勒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传言中白衣剑仙,孤傲如雪,惜字如金?”
“孤傲如雪,融了。惜字如金,有钱。”
“佩服。”
二人正要各自离去,敕勒的神色忽然一动,冲杨清匆匆一别,朝长生城中奔去。
杨清不明就里,只知有事发生,也赶紧冲回靖王府。
马祁昨夜只睡了一小会儿,又起来继续边写边琢磨。
密密麻麻的两张纸上,全是细小规整的蝇头小楷,谁能想到一个所谓的北渊蛮子,能有这书法造诣。
他目不转睛地一行行看着,思索分析着前后关联,左右牵扯,看过一遍,一丝灵光似乎在脑中稍纵即逝。
那就再来一遍,那个想法似乎又明显了些,但还是没能被他捕捉到。
正当第三遍开始不久,那丝光亮即将被捕捉到之际,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老爷......”
“不是说了别打扰老子嘛,吃了豹子胆了?!”
“老爷息怒,是宫里来人了!”
马祁恨恨地将门房一脚踹翻在地,去到主厅。
当听完传旨太监的口谕之后,马祁苦笑着跌坐椅子上,脑海中的想法自然清晰起来。
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充斥在心间,想着那个在长生殿中的身影,居然开始有了些敬畏。
口谕上说,让马祁从自家私兵中抽调六万精兵,于七日之内,抵达苍狼原,十日之后,渊皇将亲自登台阅兵,御驾亲征!
长生殿中,薛律豪迈挥毫,写下一封国书,对下方跪拜的理藩院大臣道:“十日之后,将此封国书,送至南朝皇帝的案头!”
“!”
理藩院大臣恭敬地捧着国书退下。
那封国书上,其实只写了一首诗。
“万里车书一混同,关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云水上,立马天京第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