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年轻,但说话很有用。
年轻是因为年龄,这没办法。
有用是因为自己的修为,和背后的寻真观。
作为一位不到二十五岁的四境上品修士,和一位六境下品修士的弟子,他有足够的资本在这衡阳城中,横行霸道。
哪怕他那位六境的师父曾经公开表示,不会掺和衡阳城中的利益之争。
齐紫衣没有横行霸道,反而谦和有礼,温文尔雅。
以至于每次齐紫衣出现在城中,都会引得那些姑娘、妇人的围观,她们看着齐紫衣一身青衣缓缓走在街头,眼神之中总会流转着一些感慨和怜惜。
感慨好一个神仙般的人儿,怜惜这个人儿总是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那种孤独寂寥的感觉。
女人的心思总是要比男人敏锐得多。
像李计就从来没感觉到这些,只是默默地发现了这个老观主的亲传弟子,看似随和实则孤傲的性子。
齐紫衣又随和地笑了,“您在担心什么?”
李计明白了齐紫衣的意思,你担心什么呢,没有我寻真观,你李家早没了,如今让你做点事,有什么好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呢?
于是,他又问,“那我要如何做。”
齐紫衣的笑容更温和了,“只需让萧雨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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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之中,田桓今日估计是摆脱不了这卑躬屈膝的样子了。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面前的离火门大长老,也是曾经的离火门掌门,耿烈。
曾经的耿烈性子一点都不烈。
丹鼎洞下四个附属门派,震木、坎水、巽风、离火。
离火门一直敬陪末座。
直到有一天,有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走进了离火门中,将他从掌门的位置上请了下来。
耿烈的性子就随着离火门的一天天壮大,越来越烈。
他愤怒的手指似乎都快戳中眼前这个田家家主的额头,口中的唾沫星子早已糊了对方一脸。
“就让你找两个人,你都办不好,怎么让我们掌门满意,我们掌门不满意,离火门凭什么当你田家的后盾?”
田桓谄笑着,“耿长老放心,我已经跟那郑家说好了,后天请掌门和夫人一起去往郑家,届时掌门的气质必将令郑家上下老小为之倾倒,两个小小弟子,自然不在话下。”
耿烈的手掌在木桌上一拍,实木桌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掌门,掌门,什么活儿都掌门干了,要你干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在获取了必要的信息反馈之后,耿烈挥手将田桓赶走,余怒未消地朝田家之内的一座小院走去。
小院门前,当两个侍女抬头看见远远走来的耿烈时,他的脸上已经换上了比之前田桓更谄媚的笑容。
“二位姐姐,掌门在吗?”
侍女轻笑一声,“耿长老别开玩笑了,掌门和夫人都在里面。”
耿烈立即道:“那我过会儿再来。”
正要转身,里面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耿长老进来吧。”
两个侍女立刻将门轻轻推开,耿烈快步走进。
看着卑躬屈膝的耿烈,掌门无奈摇头,“耿长老,我说了,不必如此,你是我门大长老,得拿出个样子来。”
耿烈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掌门放心,在外人面前定然不给离火门丢人!可在掌门这儿,耿烈就是您的一条忠犬!”
掌门无奈叹气,旁边的掌门夫人艳光四射,轻笑着拍了拍掌门的手,轻启朱唇,“耿长老忠心耿耿,多好。”
耿烈似乎此刻才发现掌门夫人的存在,朝着夫人的位置一拱手,“夫人所言极是。”眼神都没有朝那个方向看去。
掌门不再勉强,“说说吧,事情怎么样了?”
耿烈便胆战心惊地将田桓的回复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然后心中紧张地等待掌门的愤怒。
掌门一般不生气,但若是真惹到了他,那可是动辄能一剑劈了别人的。
此事虽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但掌门的愤怒,岂是谁都能随便承受的。
出乎意料的是,掌门微微一笑,“后天?那好,告诉田桓,后天备好车马,礼物我们自行准备。”
耿烈出了小院,一直拐过了两道回廊,才瘫坐着,长出一口气。
心中一阵后怕,真怕掌门气他办事不力,一剑劈了自己。
哎,掌门怎么老喜欢用剑劈人呢,又不是剑修。
当然不是剑修啊,要是剑修,怎么可能对咱离火门的功法如此熟悉,居然能改良功法,就是祖师爷再世也不过如此啊。
小院内,掌门轻轻牵起夫人的手,“夫人,快了,等过了这两天,我就又能上个台阶了。”
他的美艳夫人轻笑着,依偎在他胸膛,“我不求你要成多高的修士,只要你安安稳稳的。”
掌门轻轻拍着夫人的玉肩,“放心,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夕阳洒进小院,照亮了院中的一袭红衣。
余芝就这样依偎在时圣的胸膛,享受黄昏的美好和静谧。
时圣的目光中似有追忆,追忆着那段人生中最黑暗的岁月。
不过幸好,有她陪在身边。
曾经有人告诉他,她不值得自己对她好,他说,我眼里的好,是我喜欢就好,是她就好。
后来有人提醒她,他不值得自己对他好,她说,爱,是所有的理由和答案。
除了彼此,人间都是陈词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