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是在自己走吗?”
“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但是仅限于那些你无法抵御的追杀或者埋伏。同境界或者我认为你能应付的事情,我不会出面。”
云落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走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慌张。
“如果我应付不了呢?”
“应付不了就说明你不配做凌大哥和嫂子的儿子,也不值得还有这么多人即将为你奉献出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生活。”
云落呆立在原地。
“秦陵的手书自己好好看,两天之后我来取。”
一扭头,白衣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云落只好强打精神,先寻了一处隐秘的林间,从怀中掏出那本书册,默默看了起来。
渴了就喝点山泉水,饿了摘点野果子,猎上一些野兽,烤了充饥。
在这两天倒是没怎么去想别的事情,因为秦陵在书册上记载的东西太多太杂,又太过耸人听闻。
直到两天后,当云落看完第三遍,差不多已经全部记下时,杨清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拿走册子之后,也没有径直消失,而是教了云落一些野外生活的诀窍,尤其是烤东西的方法。
按杨清的说法,这两天云落烤出来的东西,他闻着都犯恶心。
紧接着,云落又开始消化景玉衡当日遗留下来的识海光团,转瞬又是几日过去。
云落在一番思索之后,决定先从南边开始游历,于是少年郎就这样背起行囊,出了山。
过了两天,杨清又看不下去,现身扔给云落一个稀有的方寸物,云落终于可以不用像个赶路人一样背着大包小包了。
又过了些日子,当云落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冲突中受了伤,杨清又现身教给他一个敛藏气机的法门。
就这样,云落在不停的奔波、战斗、修行、交游中,只一年时间,已经突破到了三境巅峰。
这期间,无论是被人设计,几乎陷入必死之局;还是正面冲突,以一敌多,重伤濒死,杨清都信守着他的承诺,没有帮云落递出一剑。
他只是在事后的现身中,不断调整着云落的各项技能。
此刻,云落缓缓眯起眼,带着嘴角的笑意,将要沉沉睡去。
那些曾经的磨难,置身其中时,觉得如此的难熬和痛苦,一旦挺了过去,换来的,只是事后的微微一笑。
内心早已足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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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衡阳城中无可置疑的龙头,四姓之首。
袁家的家主袁洪端坐在书房中,许先生安静地站在书桌对面。
袁洪开口,“你是说一个从未见过的,身怀方寸物的三品巅峰剑修,救下了郑家的那对兄妹。”
“是,年纪不超过二十。”许先生点了点头,顺便指出了另外一个重点,
袁洪揉了揉眉心,望着许先生,“有没有可能是易容?”
许先生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在他回来的路上仔细想过,“应当不会。”
“那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中郑家背后的那个人伪装的?毕竟你说他戴着斗笠。”
许先生苦笑一声,“有些手段对修行者没有意义,那位我曾经远远感受过气机,完全不像。”
袁洪起身,在宽敞的书房里慢慢踱着步子,“这田家想挑起我们和郑家的矛盾,让我们袁家出手对付郑家,无非就是想着后面他来当个和事佬,图谋郑家那对兄妹。此事我已知晓,否则也不会让田封和那个石成山跟无忌往来。”
“只是,田老儿明知我母亲视无忌为心头肉,为何还敢从无忌身上入手,就不怕鸡飞蛋打,反而引火烧身吗?”
许先生在一旁默不作声,安静地等着。
袁洪再次揉了揉发涨的眉心,“许先生,就先这样吧,我好好思虑一番。”
许先生恭敬行礼,正欲转身离去。
袁洪在身后轻喊了一声,“许先生?”
他转过身,一脸疑惑。
袁洪抱拳躬身,“我代无忌向您道歉。”
许先生眼中顿时涌出晶莹,默默抱拳,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许先生的身影消失在书房之外,袁洪的神情蓦地一变,带着些冷漠,坐回书桌,思考这一局中的变数。
郑家之中,郑勤和郑惜朝坐在一间密室中,密室里还有郑惜朝的父亲,也是明面上郑家的家主,郑韬。
郑念夕自然是被赶回了闺房之中。
郑韬方才听儿子讲完今天的前前后后,有些疑惑,“这田家的挑拨如此明显,难道他们真当袁洪是个傻子不成?”
郑勤瞥了他一眼,“若非那位凌荀小哥,田家的计谋可就奏效了。”
郑惜朝点点头,“只说计谋的话,不管过程如何,达到效果就是好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必须要搞明白田家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目的到底只是我和妹妹还是什么旁的,这样我们才能反客为主,掌握主动,否则一直见招拆招,疲于应付,就太被动了。”
郑勤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儿子,“你说你怎么连你儿子都比不过呢。”
郑韬心中既是自豪又是心酸,只好讪笑道:“惜朝那是公认的大天才,您儿子我自然是比不过的。可他有一点比不过我啊。”
郑勤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郑韬平静而又理所当然地开口,“他没我那么好的父亲。”
郑惜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郑勤伸出食指点在他额头上,“我看他是马屁没你拍得好。”
郑韬也不躲闪,笑意盈盈,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父亲眼底的笑意。
一番小嬉闹之后,郑勤沉声道:“是得抓紧搞清楚田家的具体谋算了。”
郑惜朝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爷爷放心,田家人应该马上就会上门来了。”
话音刚落,之前陪在郑勤身旁去救人的黑衣老头悄悄出现,声音沙哑,“田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