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阵,制作作战计划,最终要讲究堂堂正正,靠作战意志和实力说话。地方上的魑魅魍魉伎俩却胜在四两拨千斤,让事态变得混沌复杂从而能够浑水摸鱼。
两者相较,推行的手段和目的大相径庭,调换角色玩对方的手艺,必定漏洞百出。
保安团属于地方军伍,既军人挂钩,多少沾染军人习气,又与地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流氓不像流氓,痞子不像痞子,玩起那样手艺,都显得粗糙而笨拙。既比不上军人作战计划的完整而首尾相贯,又比不上地方上魑魅魍魉伎俩的圆滑无孔不入。
熊万清和肖炳南依仗着保安团的特殊位置,有人有枪,加上心狠手辣,玩起魑魅魍魉来,恰恰自己让自己钻进了这样的先天不足的泥潭。
按谢延亮的一套说辞,风险最低,成功率最高,熊万清生出“我不如亮”感慨,极为罕见地为自己的龌蹉泛起一丝不堪的挫败感。
谢延亮不但化解来自保安团的陷阱,还成功让保安团的人充当自己防备陈庆岳兄弟的打手,心里暗暗得意。
虽然心有不甘,熊万清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俩人商议一下具体措施,熊万清得离开谢家,去安排人手进入谢家,后续连队想必已经到达指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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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关系,有些人情,像一本存折,没有能力惠存,取用一次便随之见少,有的时候甚至回像透支卡,取用一次便欠上一笔帐。欠账迟早是要还的,否则停卡。销号,信用受损还不是最严重的。这种人情,动用起来需要慎重再慎重,如无必要,还是不要轻易动用。
以姚季宗的个性,让姚梦兰和龙婉娟带人进城,可见事态比较严重,贸然行动,势必影响到深远。听完姚梦兰的叙述,赵元茂离开自家。一路走来,想着采用什么方式比较合适有用,却不由对姚梦兰的叙述起了疑虑。
赵元茂不断在脑子里构筑江信北和姚梦兰遭遇保安团拦截的场面。
既然江信北还想在南河混,肯定不想背上造反的名头,那么是得给那些保安团一个交代,保安团不是良善之辈,脱离江信北的胁迫之后,保安团那几个条人枪的确会反过来控制江信北。不为在江信北手里失面子,就为他们要向自己长官交差也必须这么做。
赵元茂盘算着。姚梦兰的叙述没有错的话,仅仅是私藏枪支,就够保安团对江信北死咬不放,加上江信北敢对保安团的人动枪。那不是土匪,就是共党游击队之类的,后果就更严重。
但以江信北的机巧,凭什么认为自己对保安团的人动枪。还可以让保安团那帮人相信他,放他一马?江信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至于那么莽撞。毫无戒备地把自己交给保安团吧?如果是这样,那江信北就太弱智了,这又不像江信北的个性和为人。
如果是一般的事态,从保安团捞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不想动用一些人情和关系,赵元茂虽然和葛俊辉不熟,但都是南河城里有名号的人物,交情总是交往交出来的。赵元茂挟礼亲自登门,葛俊辉还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
人不能不救,江信北又有疑点,这个节点赵元茂想不通。贸然出手,赵元茂担心的不止是会让自己陷入进退失据的地步,后果严重,那牵涉的就不止赵家,连同姚家同样会有难以预料的变故。
原本赵元茂还有点腹诽姚季宗举止失调,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姚梦兰和龙婉娟带着人,来,又不是打架,用得着吗。想到后果,赵元茂认定这是姚季宗如此做作的目的就是要自己引起重视。
毕竟姚梦兰没有亲眼看到江信北被保安团的人带走,赵元茂想着,还是决定首先的弄清楚江信北的疑团。
人,自然要救,但事情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治安大队与保安团性质上和很多重合的地方,相互之间的的动态彼此都有所了解。他们虽然不怎么对付,那也是私下的事情,不会在明面上表现的水和不容。否则的话,不论是县府,还是廖家一脉都会出手进行调整。
赵元茂斟酌再三,举步走向陆安兴家。
对江信北这个人,陆安兴甚至没有见过一面,但从儿子口中还是有所了解。听赵元茂说明来意,陆安兴倒是对儿子口中的江信北产生了兴趣,这小子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