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收回手。
“等我做一下心理准备。”晴雨吸了口气:“好了,你抹吧!”
停云比上次还要轻柔地伸指。
晴雨哭兮兮地:“还是很疼啊!”
“那就不会不疼的啊。”停云有些束手无策。
晴雨扭过头,用手背挡住眼:“你抹吧,我不看,不看就不疼了!”
停云有些好笑:怎么跟小孩子打针一样。
指尖的酒精早流完了。
停云看看她的伤口,再看看酒精。
“长痛不如短痛。”停云柔声对她说:“你忍一下,我直接倒上去,疼一下就好。”
“嗯。”晴雨的声音从手臂下方传来,像呜咽的小猫。
停云在杯盖里倒满酒精,靠在她伤口上方,小心地倒下去。
酒精顺着伤口流下去,剧烈地疼,烧灼而刺痛。
晴雨呜咽一声,下意识地想躲避这种刺痛。
停云眼看着她一动,酒精的流向就偏了,想也没想就抓住了她的脚踝:“别动!”
晴雨惊讶地抬起头,樱唇微张。
指尖滑腻的触感让停云愣了一下,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解释一句:“酒精要流光了。”
他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一手迅速地把酒精在伤口上抹匀。
晴雨改为咬着指关节,闭着眼睛,小腿还在微微颤抖。
停云几下就抹好了,松开手,如释重负:“好了。”
手松开了,但那种滑腻的触感似乎还在,隐没于他指间。
晴雨松开咬着的指关节,上面两个清晰的牙印,带一点儿哭音:“下一次出门,我一定记得带碘伏。”
停云闻言哭笑不得:“我觉得你应该考虑的是,不要让自己再受伤才对吧?”
他想了一下:“你眼睛这样,还非得跟我们跑到山里来。留在古镇逛逛景点,就不会吃这种苦头。”
“我就想跟着你嘛!”她的语调有些像耍赖。
停云没听清,她说的是“就想跟着你嘛”,还是“就想跟着你们。”
他也不问,半开玩笑地说:“你是属虫子的吗?只会跟着队伍走。”
“我是属小鸭子的,只会跟着第一眼看见的人走。”晴雨回道。
“都一样。”停云把酒精盖好,放到桌子上:“早点儿休息吧,睡一觉起来就不疼了。”
“学长,其实,你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晴雨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她。
停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评价,就开个玩笑:“又开始分析人了。省省吧,别再消耗你为数不多的脑力了。”
晴雨嗔道:“又挖苦我!没你聪明的人多了,你都是这么说他们的吗?”
停云一愣,想想还真的没有。
他欣赏聪明的头脑,但也并不觉得聪明就高人一等,所以从没有在这一点儿上挖苦过人。
那么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眼前这个女生笨呢?
他其实并不觉得她笨啊?
停云有些弄不清自己的行为动机了。
晴雨见他发愣,忽闪着大眼睛笑了: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学长跟他们不熟,当然不会跟他们开玩笑啦!”
那么,他跟她很熟了吗?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了?
似乎是的。
作为一个慢热的人,停云还从没有过,跟人这么快就熟稔起来的先例。
她,有这么特殊吗?
晴雨看着他,突然粲然一笑:“我果然是史上最强顶级社牛呢,一见如故是我的天赋技能!”
没错,是她的性格原因,而不是他待她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