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是李泰的琴声吵醒了隔壁的妞妞,妞妞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一下就听到了兕子裙角小铃铛的响声。
姐姐居然偷着跳舞了,这还了得?自己的裙子也缝满了小铃铛,说好的一起跳舞,她把自己给甩了,这简直比天塌了还令人愤怒。
本来跳舞被打扰了,兕子也很生气,可是一看到妞妞连哭带喊的冲过来,她赶紧的迎了上去。
“妞妞你可睡醒了,我等你一起跳舞呢。”兕子上前拉起妞妞的小手,妞妞还抽答着:“跳舞,带我。”
兕子的舞已经跳的有点模样了,妞妞就是个添乱的,在一边跟着转圈圈。
人家一个一字马紧接着旋身起来,妞妞就直接往地上一坐,小腿劈开有三十度,然后打个滚就爬起来了。
李泰终于知道这两个小鬼头,为什么非要缝一身的铃铛出来了,她俩是早有预谋的,出来随便撒野了,必须得展示一下才艺。
一曲终了,李泰直甩手,长出一口气,这曲子弹的弹出一脑门的汗。李泰小时候琴弹的还可以,后来自从长孙皇后过世,琴艺就一落千丈了。
妞妞原地直蹦的嚷着:“还跳,还跳。”
“二哥,你弹个好听点的吧,这个曲子太难听了。”兕子不知道二哥琴艺差,还以为二哥选曲不当。
李泰环顾一圈,最后把求助眼神瞟向了城阳:“二姐,你来弹一曲吧。”
城阳一身素雅的衣裳,不敢明着给杜家戴孝,却一直明着跟老爹别扭,让她弹琴,她一下就沉了脸,没来由的怨气满胸。
好像人间所有的欢乐事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冷哼一声:“我哪有弹琴的闲情雅致?你自己弹吧。”
李泰也拿她没办法,用尽了浑身解数也哄不好这个牛脾气的二姐,成天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自从太子妃进门,她才缓和了些许,偶尔还能笑笑。
陆清实在是看不得别人这个态度对李泰说话,他又不敢随便插嘴,又不会弹琴,便悄悄的朝李治递了个眼神。
李治走过去一拍李泰的肩膀:“二哥,我来。”
李泰意外的望了李治一眼:“你会弹琴?”
“会不会有什么要紧?不就是哄妹妹开心吗?你弹得手冷了,我替你便是。”李治小手一推,李泰就势起来给他让了地方。
李治稳稳的坐下,伸出双手在琴前面的香炉上烤了烤手,然后舒指试了试音,朝中间点了一下头,便正式的弹起了琴。
琴音一起有如泉水喷溅,叮咚之音不绝于耳,时如环佩相击,时如珠玉落盘,琴艺不敢说当世一流,起码在教坊司滥竽充数的话,一定是混得下去的。
有些东西是真的需要天赋的,李治弹琴也没有多刻苦的练过,他只是在课堂上学学练练,学别的他不行,学琴他是听一遍就懂,上手就能弹出来。
只不过琴艺这个课程不够受重视,学的好也没人到皇帝面前邀功,学的不好也没人到皇帝面前告状,以至于李治这个才能变成了隐藏属性的。
李泰难得有机会好好的看房遗月跳舞,一举一动犹如仙姬天降,看得拔不出眼,移不动步。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在陆清家混了一顿饭,李泰就早早的带着众人回了宫。
别人都各回各的宫殿,李泰直接来到两仪殿,不管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先来看望老爹。
李泰笑吟吟的走进殿门,见陈文抱着小雪团一样的猫轻轻的晃着,一边轻轻的撸着猫毛,一边嘀嘀咕咕的跟猫聊着猫也听不懂、人也听不明白的天。
陈文抱着猫感觉特别的骄傲,这猫是他的儿子,他儿子有俸禄,一个月两条大肥鱼,这天底下有多少人养儿一辈子,儿子未必每个月孝敬他老子两条肥鱼。
“太子殿下。”陈文抱着猫没舍得放下,就笑呵呵的冲李泰点了点头。
“何须客气?”李泰伸手挠了挠猫脖子,笑道:“它越来越乖了。”
“可聪明,啥都听得懂,就差不会说话了。”陈文看猫的眼神充满了爱怜,仿佛真的抱个孩子一般。
“要不叫御医过来给它看看吧,老也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
李泰说完笑哈哈的抬腿往前走了,陈文就抱着猫嘟囔:“可真是,你这不能说话的病,要是御医能治该有多好。”
李泰进屋一看,李世民正拿着一个奏章在看,他轻轻的走到近前,躬身一揖:“阿爷,我回来了。”
李世民拍了拍盒子里的一大摞奏章,笑道:“回来的正好。”
李泰没什么好说的,赶紧笑嘻嘻的过去坐好,拿起一个奏章,还没有打开,李世民问道:“去哪儿玩了?”
“去了舅父家,后来又去了陆清家,然后就回来了。”李泰边说边打开奏章,慢慢的看着。
李世民把手里唯一的一个奏章,也往盒子里一摔,问道:“他们两家有什么好玩的?”
“是遗月和城阳要去探望皇姐,我就陪着去了,雉奴要找陆清踢踺子,我就带他们一起过去了。”
父子两个正闲聊着,陈文进来报道:“工部阎尚书来了。”
“让他进来吧。”
李世民看了李泰一眼,在琢磨要不要先把他打发走,不知道阎尚书来说什么事。
如果是宫里装修的事,那李泰在这儿也没什么,要是曲江池那个行宫的事,还是先别让李泰知道的好。
“陛下,好事,好事啊。”阎立德进门就高呼,笑呵呵的向前走着,脸上跟朵绽放的大花似的,全是掩不住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