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李治指着魏征的右手,嚷道:“你看,看呐,郑国公说的是二,立我我二哥的意思。”
李世民闻声转头,魏征的右手已经举不动了,他心气一松,手臂像掉下去了似的,一下垂落,不过李世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手势。
“玄成,果然公心为国,朕定立”
“孙郎中来了!”门外一声高喊,所有人都望向门口,只见鹤发童颜的孙思邈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孙思邈和廉平回到洛阳好几天了,魏征这个病很急很凶,他们也只能先用药吊着,想要给他治好,差着一样东西,两个人分头去找。
孙思邈先人一步,把那个稀缺的药材给找到了,他便急急忙忙的赶回郑国公府,但愿还来得及。
孙思邈一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连皇帝也被请到了外间,只有魏叔玉和魏叔瑜兄弟俩留了下来。
孙思邈给魏征施了针、用了药,过了多半个时辰,大家入内再看,魏征气息已经平缓了太多,脸色没什么好转,反而有些苍白。
看起来魏征还能熬几天,大家便陆陆续续的散去了,没席吃,在这儿守着干嘛?
李世民没走,两位殿下没走,长孙无忌也没走,直到天近黄昏他们才离开魏府。
这一下午也没跟魏征说上什么话,他大半时间在昏迷,醒过来也是说一句话要缓个半个时辰才能说下一句。
回到宫里,发现城阳公主回宫了,她就站在立政殿的门口,李世民带着李泰、李治刚下轿子,她就朝着皇帝扑了过来。
她扑奔到皇帝跟前,跪倒就开哭:“父皇,杜荷罪该万死,孩儿自知他罪在不赦,孩儿也不替他求情,孩儿但求父皇赐儿一死,也教我们夫妻团圆。”
城阳拿准了李世民心软,凡是她提的要求,就没有不应允的,可是这一次李世民沉默了,
这个要求当然的不能答应,她这也不是提要求,她这是以死相逼,你要是心疼女儿,就饶女婿一命,你要是非杀女婿不可,那女儿就要陪他去了,你掂量着办。
李世民这个人吃软没错,但他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他就淡然的说道:“成何体统!堂堂公主,岂可如此任性?”
任性这项技能,公主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花样百出,她又哭又闹也没求来父皇一个字的承诺。
李泰和李治上前,一边一个把她扯起来,好言好语的劝慰了半天,也是劝得了皮劝不了骨,不过好歹算是劝到她不哭了,留她在立政殿吃了顿饭,便把她送出了宫。
李世民一个人坐在两仪殿里,看着一大盒子新送来的奏章,他一下都不碰,心里乱的像猫抓。
这几天太多的人跑到李世民面前来哭,不是给这个求情就是给那个求情,偏偏没有一个是给李承乾求情的。
李世民唉声叹气的上火,昨天案子就审清了,今天在魏征家里一天,明天早朝就要商议两位皇子的谋反案了,到底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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