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的轿子,那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的进去坐一会儿、躺一会儿的吗?陆清看着轿子微微的笑了,宁愿在外面站到天亮,也不可能真的钻进去的。
轿夫们已经去了门房,他就站在轿子旁边,仰头看着天空,真是一个天气不错的下午,屈指算来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刚刚来到京城,四处寻亲不着。
想起那时的落魄,低头看看自己的官服,知足得要上天,长孙家看不起咱是正常的,在人家眼里咱算个什么?跟以前比,这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长孙府的门前虽然是谁都可以走的街道,但是路过这里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数,整条街道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陆清站的累了,就在长孙家门前的最后一级台阶上坐一会儿,坐够了就站起来走动走动,左右不过就是十来米的距离。
他走着走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扶着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太婆,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老婆婆冲着陆清点头哈腰的,那个女人冲着陆清轻轻一福,说道:“这位官爷敢是在长孙司空府上供职么?”
陆清上下打量了这两个女人一通,见她们衣衫破旧,满面风霜,嘴唇都干裂脱皮,像是生活得很是艰辛的样子。
“你们有什么事吗?”
陆清没有报自己的身份,看她们这样子也不像是跟长孙家能扯上什么关系的人,如果她们只是求借求帮的话,自己可以施舍给她们一点银钱,也不必非让她们知道自己是谁。
“我们婆媳两个是来找人的,我们老家大旱,实在是活不下去了。”那女人说着话就红了眼圈,那老婆婆更是直接滴下了眼泪。
“你们找谁呀?”陆清听说她们也是找人的,不由得心生同情,同时也生起一丝疑虑,她们跟长孙家能扯上亲戚?那岂不就是皇亲了?
“找奴的丈夫梁猛彪,他在长孙司空府上供职多年,每隔三五个月都往家里寄粮米钱,近一年来音书全无,没奈何我婆媳两个只得入京来寻他。”
她们娘俩在长孙门前转了两天了,昨天被门前的守卫给吼骂一通,也没人给她们通报,今天她们又来了,不敢上前去跟守卫说话,见陆清穿着官服在门前走动,便大着胆子来问他了。
“梁猛彪?”陆清认识梁猛彪,只不过他认识的梁猛彪是在李佑身边的,想是同名也未可知,于是他多问了一句:“他有何特长?可会射箭么?”
“奴夫自幼擅射。”
“哦。”陆清缓缓的点了点头,看来不是同名,梁猛彪就是在长孙府上供职过,后来又跟随了李佑。
陆清刚要告诉她梁猛彪现在在李佑那里,忽然想到他曾和李泰一起看到过梁猛彪在街头卖艺,李佑也正是看梁猛彪卖艺才把他收到身边的。
梁猛彪好端端的为什么离开长孙府去卖艺?就算被驱赶出府,他也不该跑到只隔了两条街的齐王府门前卖艺吧?
“官爷,你可认识奴夫么?”那女子见陆清沉吟不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催问了一声。
“当然认识。”陆清微微一笑:“大嫂莫急,我与梁兄一向交厚,他外出公干去了。既是嫂夫人与老安人到了,我自有安置。”
陆清派轿夫雇一乘小轿把这娘俩给抬到了魏王府,他回身望着长孙府门,不知李治什么时候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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