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痛苦传遍白衣鼠人的全身,但比起身体被洞穿的痛苦,更让他觉得痛苦的是受伤这件事情。
一个普通人,一个该死的…卑贱的虫子…瓷器…竟然敢伤害神的子民…竟然能够伤害到神的子民。
就真的没有任何天理了吗?
白衣飞鼠眼里能够冒出火,但他依然克制着,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怎么没有发现,让这虫子跑得这么近,是感知能力变弱了?
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注意力都在对方的身上,没有注意到,不注意到就没有意识,就不会发现。
不,不只是如此。
又不是什么势均力敌,要是面对着什么大敌,可能会没有功夫注意周遭的环境,但是刚刚面对这个泥胎,虽然有着一点点难缠,但白衣飞鼠可是很游刃有余的掌握着局势。
他集中注意力观察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然后发现整个人的存在感很轻,好像是与整个环境融为了一体。
一个虫子怎么还有这能力?
这是什么世道?
嗯…
不对…
这是…
白衣飞鼠忽然注意到,这个人的身后地面上菌毯上有着五色粘液的痕迹,而这痕迹一直延伸到他的脚底,鞋底的边缘缝隙隐约可以看到。
“一个瓷器,怎么会…怎么敢…”
白衣飞鼠脸色不知为何竟然变得恐惧,扭曲着,狰狞的看着阳木。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灵均心里都快绝望了,身体崩溃,意识不断的涣散,那画面清晰的浮现着,却仿佛只是嘲讽。
当初是如何做到的?
与现在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敌人吗?
还是我有什么不同?
张灵均回忆着之前的遭遇,与这时对比,感受着越来越接近的死亡,忽然隐隐明白了。
因为有恃无恐!
因为之前能够挣脱,能够对抗,于是便觉得一定能挣脱,一定能对抗,于是觉得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但之前能够挣脱重要的不只是古怪的寺庙幽暗的灯光,泡在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罐中的古代神明的尸体。
与此同时还有着面对着死亡,面对着绝境,依然不甘心,是那一股拼劲一切也想要活下去的勇气,是那一股拼劲一切也要攀爬的歇斯底里。
身体彻底死亡,意识即将崩溃,与此同时张灵均心中的那凝实般的渴望炸开,福尔马林中的狰狞的神像同时睁开了眼睛,祂似乎是在笑。
现实中的张灵均睁开眼,带着七窍流血,狞笑着,看着正在注视着一旁,注意力集中在一旁的白衣飞鼠。
一拳朝天,拳头上淌血的刀刃,在白衣飞鼠惶恐惊愕的表情中,顺着下颚扎了进去,顺便将那即将不知吐向何处的真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