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滑出去几近十数丈,聂人王瞅准时间右脚向后单足一撤,脚下冰面齐齐炸开,只是他身前的剑如今像是收到丝线牵引般倏然撤开。
正欲催力的聂人王顿时失了对手,身形一个踉跄,口中又是一口逆血,聂风见状眼露焦急忙上前欲扶,却听。
“滚开!”
低沉的嘶吼声中,那风雪借着一吼之力像是石子般朝聂风脸上激去,生疼不已。
再看风雪中,那乌青长剑竟是在空中折了个方向,飞回了那人的身边,在其周身绕了一圈,斜插在雪里,神乎其技的手段看的人瞠目结舌。
然而聂风却惊慌到了极点,只因那人又抬手了,这一次,不是剑气,不是那利器,却是一指点入风雪。
令人悚然的一幕出现了,便见那人探指点出的瞬息,他身前的风雪此刻像是有生命般分了开来,像是小舟划开的水面,天地间垂落飘散的风雪一指被截断,那划开的切口充斥着让人难以形容的心悸,没有惊人的声势,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一缕无形无色的风吹过。
所指方向还是他老父的眉心。
聂风感觉得到,这一剑不同于前两剑,无法抗拒,无法逃避。
连他都是浑身忍不住的颤栗。
“杀!”
一声暴喝,聂人王手中刀光再现,白芒如大浪是冲天而起,凛冽杀意震惊四野,所散刀劲竟是在雪中凝结成冰,厚有三尺,寒气逼人。
正是傲寒六诀之“冰封三尺。”
暴喝之余,他腰身一扭,可怕锋芒已在空中划出一扇巨大刀影,白光闪动,刀未至,寒已生,空气像是都欲凝结,欲封锁对手的行动,抵消这惊人杀招。
聂风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屏息静气,再提内力。
一刹,眼中所见,只见那风雪豁口前,自己老父全力而为的一刀竟如摧枯拉朽般不堪一击,刀劲所凝寒冰莫说碎开,便是残渣都没剩。
看着一头灰白相间满头枯发的父亲,他口中已咬出血,尽管他杀孽再重也还是自己的爹啊,他现在只有爹了。
幼小的身躯竟然强压恐惧,朝聂人王冲去,似是已看见父亲的败亡之局。
“风儿,别过来!”
不知是死劫将至,还是杀机临身,又或是看到自己骨肉冒死来救他,疯魔中的聂人王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爹!”
听到这句话,聂风已是泪目。
然后,就听。
“啵!”
古怪的异响自雪饮刀身上传来,一层肉眼可见的涟漪当即蔓延开来。
而聂人王的身后,雪岭是轰然多出来一道剑痕,蔓延向不知处。
长刀杵地,那壮硕的身躯此刻像是僵在了那里,继而浑身一颤,似牵一发而动全身,遍体是迸溅出数十道血花。
如此伤势他竟然还能咬牙不倒下,而那冷寒刀身上,一抹指印正浅浅的烙印其上。
“爹!”
聂风双目噙泪,奔到老父身前展开双臂,生怕那人再起杀招。
切开风雪的豁口在慢慢愈合,另一头,那身影已是清晰,同样是一个年岁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正静静地立在一雪丘上,身旁插着一柄长剑,肩头盘着那条异蛇。
对方竟果真是个少年。
他惊,聂人王更是震撼非常。
只不过,他们都看不清那人的面目,盖因对方的脸就仿佛是一片混沌,唯有一双澈净的眸子张着,望着这命运多舛的父子俩,望着聂风那惊惶、忐忑、不安的眼睛。
“莫要再来扰我修行!”
少年沉默了好半晌,清冷的声音才落下,然后提剑转身走向另一边,一个转身便已了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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