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孟秋水无动于衷的反应,他已是彻底心如死灰,绝望化作怨毒,死死的盯着孟秋水。“我供你驱策,为什么?是了,我早该知道的,你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我……”
孟秋水望着这双怨毒至极的目光,稍稍沉默少许,这才清冷平淡的说道:“世事如棋,在你心中又何尝不是时刻想摆脱我,杀了我。如果弱者是我,恐怕我已活不到今日吧!”
“而且,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你都已经拥有了。”
听到他的话,安云山沙哑着声音蘖蘖笑着。“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子,不如,你归顺于我吧,以你的心智武功,你我二人联手,这大宋江山,得之不难。”
见岑冲毫无用处,安云山左手一抓,不等他开口求饶已是吸尽了岑冲的内力,随手一抛,生死不知的岑冲便撞向山上一块大石,脑浆迸裂,当场毙命,化作一滩烂泥。
二人如今各立一树冠之上,遥遥对峙。
孟秋水见安云山果真吸了岑冲的一身功力,他紧抿的嘴角一启。“心狠手辣?这你可说错了,我的心狠手辣,大多数只对恶者,与你那视人命如草芥不同,我虽身处黑暗,却仍愿追向光明。”
安云山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古怪的扭曲着,露着笑不像笑,怒不像怒的表情,看的人不寒而栗。“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就如同现在的我,为世间所不容。”
“如果这是你最后挣扎的手段,可真是有些让人失望。”孟秋水神情淡漠。
他知道安云山有意拖延时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也就在话落的前后刹那,安云山眼神忽然一变,他惊怒非常的看向自己的左手,又看向脚下岑冲的尸体,最后低喝道:“他身体里有什么?”
开口之余,安云山的鼻中已渗出了乌黑血液,口中更是咳嗽连连,血沫中,隐见无数肉糜。
“没什么,我只是之前在他的身体里放了一条蛊虫,此蛊以毒为食,寻常时候每间隔一段时间才会醒来,但若遇毒,便会生龙活虎,啃食你体内所有中毒的血肉,乃至五脏六腑。”
“你身中剧毒,居然还敢运转内力,施展这般邪功,若我所料不差,那毒已是渗进你周身血肉之中了吧。”
“安云山,你的路,尽了!”
孟秋水缓缓说着。
“咳咳……咳咳……”
一声声急促剧烈的咳嗽响起,只见安云山嘴里咳出来的,是一块块细小的碎肉,到最后是大口大口的黑血,散发着恶臭。
他浑身猩红的血肉开始变得发黑,那是血肉下,毛孔中溢出了无数乌黑血珠。体内本就不属于他的杂乱内力开始乱窜起来。
骤听。
“啊!”
一声凄厉如鬼的厉啸,安云山双目淌血朝孟秋水扑来,惨不忍睹,如鬼如魔,像是疯了。
孟秋水摇头喟叹一声,一指划出。
空中。
一颗狰狞的头颅已是瞪大着眼睛,从脖颈分离开来,洒出一片黑血。
与尸体坠向地面。
“砰!”
发出一声闷响。
雨越来越大了。
不知过去多久。
远山之上,一声轻语缥缈而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当真是,好大的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