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密集如毫毛的雨幕忽的诡异一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切割开,孟秋水头也不回的问道。
“五月初一!”
竟是和他与荆无命,飞剑客的战期为同一日,其中心思,不难猜出。
那一天他要面对的肯定绝不止飞剑客与荆无命,还有谢晓峰,也许还有燕十三。
孟秋水本是披散的在背的头发如今竟然飘了起来,可马上却又落了下去,分开的雨幕又合住了。
他沉默许久才轻声道:“但凭心定!”
雨中琴声渺渺,背后的人“嗯”了一声,便再无响动,已是离去,他已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手中古籍再次翻开,他又入神的看了起来,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某一刻,本是无序的雨中像是起了什么莫名玄妙的变化。
“小而无相,似道如水……道非欲虚,虚自归之,人能虚心,道自归之……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不过“忘”之一字,道尽其中诸般奥妙,入大道之渊微……生我于虚,置我于无……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孟秋水像是入了什么魔怔,口中胡言乱语起来,其话时急时缓,其声时小时大,内容更是变化不定。
也就在这一刻。
窗外雨幕瞬间扭曲溃散,变得骤乱无序,就像是雨中凭空多出来了一股风,一双无形的手,拨动翻搅着窗外的雨幕,雨水霎时变了,变得忽弱忽猛,忽柔忽刚,时而凛冽,时而轻柔,在空中翻飞如雾,肉眼可见的,只见雨落在地面上竟是生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沟壑,长痕。
“轰隆!”
天上忽惊起一声春雷炸响,那纷乱的雨幕瞬间恢复了原有的轨迹,却见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雨落在树上,树成木沫,落在石上,石生孔洞,落在花上,花碎成泥,方圆丈许之地,一片狼藉。
也随着这一响,孟秋水手中的古籍“砰”的一声居然碎了开来,碎成了无数块,就像是这一刻它被无数剑器斩过一样,边缘棱角分明整齐,除了手指握住的部分,其余尽是全部激射而出犹如无数暗器飞针,射向四面八方。
不过,却被马上回过神来的他挥袖收拢了回来,一抖,便已簌簌落地,如今才发现,原来他的脚边,这般纸屑已有小堆,手中古籍残骸亦是不少。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时间不够,忘不掉的太多,杀意亦只能敛去,若想尽数化去,恐怕少不了几个春秋的抽丝剥茧。”
孟秋水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只见上面布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细小的伤口,宛如剑伤。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他呢喃着探手正想再取一本古籍来看,不想雨幕中忽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令他眼神陡然一变,蓦的转头看向雨幕一方深处,停顿了不过片刻。
孟秋水已是怀抱古剑,像化作了一缕清风,掠出了窗口,掠出了书阁,飞入了雨幕之中。
转瞬缥缈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