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听见旁边有些山民窃窃私语很是不满:“就是这个新来的小刘jǐng察,收缴扣证最爱多管闲事!”
“还动不动就这不许那不许!这些rì子他没少吃亏,还这么犟……”
陆文龙听了就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想起那个无助的小张jǐng察,拍拍余竹:“你去找人,我帮阿生!”就快速跳进人堆里,往前面挤过去。
这是个很简单也很常见的基层jǐng务矛盾,长期久居山里的山民对这样一个小jǐng察居然敢挑衅他们延续世代的打猎行为,相当的恼火,从那个造型古怪的背篓侧面掰下一个丁字形的木棍就开始动手!
陆文龙的动作还是慢了点,阿生已经硬扛着挨了一棍,对方还算是留了点手,抓着镐头一般的木棍抽打过来,没有把叉头砸他身上,最后一侧腕,木架棍的接头处侧面重重的砸在阿生的肩部,这个家伙闷哼一声,手中却死死不放:“这是政策,国家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再捕杀这种保护动物,上次县里面就三令五申的强调过,必须要清查到底,你们必须要交出身份证件,要登记要罚款!”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对方这四五个山民听了要罚款,显然也有点急,手上动作愈发的大,另外几人也叫骂着从背篓上扯下同样的木架准备要围攻这个不识趣的小jǐng察。
陆文龙能听见,心下大急,拨开人群冲上去就看见了那个造型古怪的木架!
背篓就有点奇特,西南地区的背篓很多都是竹编的,体型就好像一个水桶,加上两根背带,能装不少东西,实在是山区搬运物资的重要工具,但是这帮人的背篓是木质的,造型非常独特,就好像一个背在背上的板凳!
当然最怪的就是那个卡在侧面的木架,丁字形的木架其实就是两根木棍用榫卯形式构结在一起,竖着七八十厘米长,最下端光滑发尖,上面横杆三四十厘米宽,更是磨得光亮变sè,一看就是有特殊作用的工具。
可能连当地的山民乡亲都看惯了这种东西忘记了它的历史,走南闯北的荀老头却对陆文龙讲起过,特别是那个木架背篓上挂着的马鬃背带让陆文龙一下就明白这是什么人,抢上前去就是一下把阿生撞开,硬帮他挨了一棍,双手却是一拱:“行船走马三分命,跑滩镇堂看交情!”上半身硬是动都不动,那一棍同样是侧面击打在他肩背处的木架就好像打在了石头上!
围观人群轰然怦动:“真有跑滩匠呀!”
识货的人还真不少,说起来越是在这些偏远的地区,有些传统的东西还保留得越多,特别是这个蜀湘贵交界区域历来就匪患交错,民风剽悍,陆文龙这种典型的江湖做派一下就被人认出来。
跑滩匠原本就是纤夫船夫,长年在江河边行走的外乡人,后来就泛指江湖人,多少年过去了,除了口耳相传的那些山间故事,这个古时的码头都有多久没有听见这样的江湖切口了!
对面提着木架的几个山民也有点愣住了,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木架,再看看相互背上的背篓,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呐呐:“你只知道我们?”
陆文龙是只知道一点,那也足够了:“多转山头多条路,多投兄弟多好处!”
寥寥几句,让场面变得没那么剑拔弩张,但是山民们显然对外来者又是另一种态度,有人在外围出声:“哥子不能只耍嘴皮子哦!”
那些山民也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陆文龙身上,那个丁字木架被转手放到地面一撑,一个个都正好坐在上面!
原来是这个用途。
陆文龙却不慌不忙的拱拱手:“袍哥能结万人缘,要文来武去都可以,我都奉陪,不过还是那句话,有理走遍天下,现在是有zhèng fǔ的社会,不能说按照zhèng fǔ的规矩得了好处,那些应该守的规矩却不遵守,这就不是个仗义人了!”
山民们脸上不好看:“原来你还是zhèng fǔ的狗腿子!”
陆文龙不生气,对上那名最先跟阿生有争执的山民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落落大方:“既然点对了窝子,那就我来开个梢?”
窝子?开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