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鸣眉头一皱,没有作声,心里忽然有些不痛快。
赵北鸣对律师这个行业还是比较了解的,据他的几个律师朋友说,这年头,靠自己的嘴皮子和头脑办案出名的律师并不多,要当个有钱的名律师,关键是要和公、检、法的干警们拉好关系,让他们提供案源,有了案源,就有了钱。所以一些律师为了发财,就全心全意地伺候好公、检、法的干警,想方设法地搞好三陪,陪吃陪喝陪玩,其中陪玩自然是最重要的,而最重要的是陪打牌,要能很有艺术地把钱输给法官、检察官和警官,让他们心怀大畅,然后就会伺机关照,给律师介绍案子。所以以赵北鸣的个性,是不喜欢律师这个职业的,在公、检、法面前低声下气不说,更重要的是很难做到洁身自好,洁身自好的那一批早就饿死了,或正走在即将饿死的路上。
据说省城的律师,平均年收入有十万左右,但律师行业是呈金字塔形状分布的,混得风生水起的永远只是极少数,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手里永远有办不完的案子,有花不完的钱,年收入上千万的律师一点都不稀奇。而金字塔底部的绝大部分律师,却始终在贫困线上挣扎着,成为可怜的分母。
当然,如果是自己和张若敏结婚,那么,用不着讨好行贿,也能捞到案子,毕竟未来的岳父大人就是省公安厅厅长,那些公、检、法的人不可能不给面子,可是这么一来,自己不是也和那些贪官们有些相似了吗?同样地利用关系网为自己圈钱。看来女人真是很现实的,一谈恋爱就想到结婚,一想到结婚就想到工作、房子、关系网……
“怎么了?”张若敏抬起头来,忽然看到赵北鸣的脸色有些阴沉,于是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你为什么想让我当律师?”赵北鸣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律师可以坐在家里办公啊。”张若敏开心地说道,“这样你就可以把家务活全包了!”
“你……死丫头!”赵北鸣哭笑不得地说道,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丫头还是比较单纯的。
吃完早餐,张若敏开车送赵北鸣去k市职业技校考试,又提前下了班,赶到学校去接他回来吃中饭、午睡,然后又送他去参加下午的考试。
赵北鸣说张若敏这是瞎闹,把车给他自己开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张若敏却坚持不肯,说开车也费神和费体力,要把每一分体力、精力都投入到考试中去。
两天的考试在忙碌的答题中很快过去了,赵北鸣答得很顺利,虽然司法考试中的很多题目都是以灵活的案例题形式出现,但脑海里一旦浮出那些法律条文和知识点、案例题解,赵北鸣就能很轻松地在abcd中找出正确的答案。对于那两道论述题,一道和法治理念教育活动相挂勾,赵北鸣写了几个月材料,很多都与这个活动挂勾,于是很轻松地答完了,另一道论述题则有点难,赵北鸣便答了些不咸不淡的套话上去。真正比较难的是案例题,里面机关重重、刀光剑影,让赵北鸣很是费了一番脑筋。
“考得怎么样?”张若敏好不容易才在一大堆逃兵似的考生中找到了赵北鸣,笑盈盈地迎上去,挽住了他的手,问道。
“容易得很,谁说司法考试很难的?”赵北鸣牛皮烘烘地答道。
“糟了!”张若敏脸色一变,焦急地说道,“我听他们说,觉得容易的往往考不过,那是因为你没看出题目里面的陷阱。”
“相信我吧,绝对过!”赵北鸣一边自信地说着,一边从裤袋里摸出正在振动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请问哪位?”
“我是伍映天。小赵,你考完了吗?”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
“哦,伍局长啊,我刚考完。怎么,有什么事吗?”
“你赶快来局里一趟!”
“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陈死了。”
“哪个老陈?”赵北鸣心中一沉,大声说道,“难道是陈征飞?”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把电话挂了。
“陈队长怎么了?”张若敏奇怪地看着赵北鸣。
“死了。”赵北鸣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深吸了一口。那个总是憨笑着,却卧薪尝胆十多年、和恶势力拼斗了一辈子的老警察憨憨的笑容,静静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的心一直往下沉坠着,很难受。
张若敏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他老婆这两年一直瘫着,这下怎么办?”
沉默了半晌,赵北鸣咬着牙说道,“三爷,三爷,他大爷!我一定要亲手剁了这杂碎!”
张若敏看了赵北鸣半晌,忽然紧紧地挽住赵北鸣的手,担心地说道:“北鸣,我好怕,你别管这事,让别人去,行吗?这事肯定很危险,你的性子又太冲了!”
赵北鸣无声地推开张若敏,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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