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
心跳难以平静，许学林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情绪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恐慌多一点。
在医院里当了那么久的精神病，吃了那么多的药，甚至还一本正经地记了那么多的笔记，他已经很努力地在配合治疗，就是希望能够尽早康复。
结果现在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的努力都是白用功。
自己所经历的那些纠结和痛苦，全部都只是面前这个怪物的笑柄！
“嘎吱…”后槽牙都已经咬了起来。
作为一个一向冷静的人，这还是许学林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气愤。
“我的主治医生也是你控制的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对面前的高大青年问道。
“没错哦！不光是医生，就连医院里的护士也都是！”作为一颗不怎么爱撒谎的好蘑菇，白莫谷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些来探望我的人…甚至是老杨也受了你的控制？”
“嗯嗯！是这样的！”嘴里发出肯定的声音，白莫谷笑眯眯地对面前的人说道：“而且不止是他们哦，你今天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
今天他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
回想起自己之前累死累活地从医院里逃出来，在通风管里爬了那么久，像做贼一样从这里蹿到那里，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发现的狼狈模样，许学林的整张脸瞬间就气红了。
不仅生病的事情是假的，就连逃出医院也他妈是假的！
面前的这个怪物和他做了一场又一场戏，看着自己在它所创造的假象中奋力挣扎并以此为乐，完全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已经不仅仅是杀人诛心，而是直接拿着刀子一下下往他肺管子里戳！
“为什么…偏偏是我？”喉咙已经发干，许学林嘴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将自己周围的所有人都感染了一遍，这个怪物明明有能力把自己也一起感染了，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只有一个理由——自己和它有过节！
在这一刻，许学林回忆了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曾经拿着手术刀给这颗蘑菇切片，从它身上刮取孢子，把它的菌丝放进辐射粒子中做抗性实验，甚至将它整个关进隔离室里…
越是回忆，许学林就越是心惊，恍然发觉到自己的行为对一个智慧生物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更加过分的“玩弄”呢？
如果是因为这些而遭受到了报复，似乎也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但是。
白莫谷在乎的才不是这些！
看着面前这个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的人类，它用理所当然的声音说道：“如果不让你自己亲身体验一下，你又怎么会知道蘑菇有多聪明？”
“在今天之前，你有过无数次机会接近真相，但全都被自己的傲慢给忽视了。”
“伱现在所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傲慢的代价而已！”
傲慢的代价…
这句话仿佛醍醐灌顶，让许学林的双眼瞬间就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