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徐钦倒是没有再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蒋献和路全二人明显意识到徐钦是现在唯一有能力也有可能拉他们一把的人,在工作上自然是无比的配合。而朱雨宁这边,在得到了那么红果果的暗示之后,他自然是马上恢复了日常的情书交流,事业爱情两方面的进展都可以说是双丰收的局面。
但这样逍遥的日子才没过几天,朱元璋就给徐钦安排了一个新的工作内容:统领锦衣卫会同应天府、五城兵马司等相关衙门,协助礼部尚书任亨泰做好甲戌科会试的安保工作。
对徐钦来说,好的方面是这几天便不用去随驾护卫了,不用像一个木桩子一样一站就是大半天;坏的方面是科举安保这个事情,涉及面可以说是非常的广,闹事的概率实在是太大,而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工作难度其实远远高于护驾。
至少在这个年代,大家也不傻,对刺杀皇帝这种高难度的任务心里都有些逼数,没看见那个单挑几千特种部队的蒙古奥特曼现在都老老实实在诏狱里面吃土呢?
“下官见过任大人!”会试的前一天,所有相关部门的领导都汇聚在礼部大堂之上,等着会试的总负责人礼部尚书任亨泰来进行最后的工作安排。
“徐佥事,护卫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徐钦既是皇帝钦点的安保负责人,又是魏国公嫡子,正四品的官位也不算低,这个时代又和明朝中后期武官自动降级的时代不同,正四品就是正四品,任亨泰自然是要给足面子的。
“任尚书放心,礼部和贡院守卫已经安排下去了,换班的计划也定好了。”徐钦虽然对这些事情算不上熟悉,但两个锦衣卫千户也算是经验丰富,并且都很积极地拍他的马屁,怎么会不把事情办得妥妥的。而五城兵马司这些实际管事的更是如同小喽啰一样的人物,平时想拍个马屁都找不到门路,更是异常乖巧卖力。
“嗯,徐佥事年纪轻轻便如此老成,可见中山王之福荫也!”任亨泰虽是科举进士出身,但十年时间便可爬到礼部尚书之位,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圆滑至极,自然不会吝啬这种不花一分钱的赞美。何况以徐钦的情况来看,官职上追上甚至是超过他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倨傲自然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任亨泰能有这种好心态,并不代表其他人也都能有这种好心态。
“确实是中山王之福荫,不过圣上将如此重任交于徐佥事,希望徐佥事不要辜负了圣上的一片苦心才好啊!”徐钦一听这话眉头便是微微一皱。
虽然这话虽咋听之下并无不妥,但却是话中有话内含机锋,暗讽徐钦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才有的如今的官位。以他的智商,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徐钦扭头一看,说这话的竟然是黄子澄,不免心中诧异。照理来说,如今朱允炆正在积极的招揽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中山王徐氏家族,而且还下的本钱还挺大的,连亲妹妹都搭上了。自己好像也没有哪里得罪过他,这黄子澄就算内心对自己有意见,也不该表现得这么明显,去扯朱允炆的后腿才是。
不过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你觉得没发生过并不代表真的没发生过。
简单的说来,事情的起因是黄大人非常看好的一个同族侄子在他面前狠狠地告了徐钦一状。
徐钦根本不知道,那天他和朱雨宁逛灯会,中途偶遇的那个被他一脚踢晕的调戏“良家妇女”的土包子,其实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废柴。
此人姓黄,名绍烈,是来应天府参加这次甲戌科春闱的浙江籍学子,而且是浙江会试解元。做人凭良心,这个解元的含金量可比后世的高考省状元不知高多少,确实也算得上是个大才子。按历史的本来进程,此人在接下来的甲戌科会试中也是名列前茅,最终在殿试中也拿到了二甲第十六名的好成绩。
虽然用后世唯物主义的观点很容易得知一个结论:才华和人品完全是两回事,但在目前这个才华等于读圣贤书,读圣贤书等于人品向圣贤看齐的时代,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尤其是在黄子澄这种书呆子的眼中,才华高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就算实在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是可以解释的。
于是对于正月十四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黄子澄听到的版本,前半段的正反派位置被对调,而后半段也从优秀红三代见义勇为脚踹恶徒,变成了乡下来的见义勇为青年反被权贵恶少及其狗腿欺凌!
严格说来,这也只是一个导火索。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利益的问题,人家辛辛苦苦几十年,自诩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好不容易才做上了国子监祭酒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品级上以较高的国子监祭酒为准,因此其品级为从四品。
而徐钦才不满十六岁,甫一入官场便是正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黄大人内心来说肯定是表示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