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见苏木去厨房传话,才道:“也不怕告诉你,蔡相公手中确有几家酒楼,但像悦来楼这样的小酒楼,还看不上眼。不过是我家老主人闲来无事,弄来玩玩,后来小主人断了科举之路,便给了小主人。呵呵,若真是蔡相公的产业,你怕是死十七八次也不为过了。”
你不过是奴才的奴才,也敢这样跟我说话?陆维道:“你家主人,便是蔡相公的管事?这么说,你也只是一个最下等的奴才了。”
随从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他是郑父的心腹,又精明能干,郑子牧有失忆之症,很多事需要他提点,可以说,郑子牧所有的事,全在他这里装着呢。日常他常以半个主人自居,更从无人对他不敬,现在这个可恶的少年居然说他是一个奴才?真是欺人太甚!
陆维看他一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笑道:“难道你连奴仆都不如?我看不像啊,还是说,郑家是奴才出身,因而待奴才特别宽容?”
有权势的奴才能使唤奴才,看过红楼梦的都知道,陆维并不奇怪,他奇怪的是,眼前的奴才一直想做主人的主,从陆维和郑子牧说话见礼,这奴才就一直阻止,甚至对陆维怒目而视,这是一个奴才应该做的吗?
听陆维一口一口一个奴才,随从气得脸孔通红,却又无话可说,他确实是奴籍,只是没人这么指着和尚骂秃驴罢了。
“哦,对了,听说太子殿下曾到悦来楼用餐,并金口夸了张三,可有此事?”陆维又问了一句。
若此事是真的,只能说太子金口也太不值钱了,交好蔡京也就罢了,交好他的奴才,这身价掉得有点厉害啊。
随从一副我就不告诉你的表情。
陆维喊:“外面谁在?去厨房说一声,五份红烧肉取消。”
友全应声而来,应了一声是,转身而去。
“你这个可恶的商贾!”随从恶狠狠低吼,脸颊扭曲,强自抑制和陆维同归于尽的冲动。
陆维笑眯眯道:“商贾又如何?若没有商贾,京城如何繁华?你家主人的主人,那位高高在上的蔡相公,不也有好几座酒楼吗?他是大老板,不从商贾事?不过是有官职做掩护罢了。算了算了,跟你一个奴才有什么好说的?”
完全是一副瞧不起的语气,把随从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陆维说着,看也没看郑子牧一眼,原来是奴才之子,亏得他还称兄道弟,想想就觉得亏了。
他走到门口,想起一碗高度白酒和一盘红烧肉,转身要拿走,却发现随从恶恨恨瞪他,怀抱红烧肉,大口咀嚼,竟是仇恨吃肉两不相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