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追到门口,眼看陆维进去了,急得直跺脚:“看牛楼到底会不会倒闭啊?”
很多人听到,人人侧目,一个老者道:“哪里来的年轻人,忒不会说话了。”
一道凌厉视线让正要反唇相讥的青年倒退两步。陆维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退还他十贯,此人从此不许踏足看牛楼门前十丈之内。”
不少人倒吸冷气,不要说到看牛楼用餐,就是门前十丈,都不容此人踏足。
有人小声道:“好霸道的少年。”
先前的老者捋须微笑:“生子当如此子。”
有血性的少年,哪怕一时失败,终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是以老者如此说。
十贯面额的交子塞到青年手里,苏木冷冷道:“站到十丈外去,别弄脏我们的地。”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青年想解释什么,可陆维早进去了,苏木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差抄扫把赶他了。
陆维看了帐册,退的只有五六份,相比预订到五月下旬的订单,并不算什么,可很多人挤在门前,不愿离去,嚷着要再吃一份什么,却又是实实在在地担心,明天的比赛,看牛楼输了,再也吃不到这些美味的菜。
偏偏这些菜,这些独特的口味,是别处没有的。
这一天,不管食客怎么要求,怎么央求,怎么威胁,陆维依然如往常,只做这一天预订的十份,十份做完,就不做了。
吃到的食客在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品尝心仪已久的美食,沉稳的食客还好,只是露出怡然自得的笑容,享受众人羡慕的目光,轻浮的食客不免要得瑟一把,为此引发争吵甚至撸起袖子的,也不在少数。
直到天快黑,再不走进不了城,人群才慢慢散了,相约明天一早再来,先看龙舟赛,沾沾皇帝的龙气,再过来看比赛。不少人离去时嘀咕,希望明天过后,看牛楼还在,他们还可以来吃红烧肉。
至于纨绔子弟,并不怎么在乎这场比赛谁输谁赢,他们只在乎陆维,若看牛楼输了,能抢到陆维,让陆维为他们做菜,就行。
这一晚,赵轩被纨绔们请到东京城最大的青、楼摘星楼,酒酣耳热之际,不少人提出让赵轩安排一下,让陆维到其府上,专为其做菜,许诺各种优待。
赵轩喝了一大口酒,手在偎在怀里的名、妓胸前摸了一把,引得名妓一阵娇嗔,才大笑道:“陆维是我的朋友,我哪能坐视他输?再说,他若输了,自有我这个朋友援手,何必到你们府中为厨子?”
众纨绔齐齐无视,全然不相信朋友一说,有人直指要害:“你是看他做的几样菜别的厨子做不出来,想揽为已用吧?”
在纨绔们眼中,赵轩身为宗室,怎么会真跟一个酒肆少年论交?不过是赵轩的托词罢了。却不知,赵轩早把陆维当好朋友,好朋友有难,哪能不帮?
陆维如往常般,在后园摆了茶炉茶具,和耿志对坐,淡淡的月光洒在面前的空地上,和风轻吹,一片宁静。
水沸,陆维泡茶,突见耿志盯着自己看,停壶摸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长花吗?”
耿志露出大白牙,笑道:“不紧张?”
“紧张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