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不过来扶都头一把。”陆维随手点两个差役:“赶紧的,扶他一把啊。真是太没眼色了。”
我们没眼色?是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吧?两个差役翻了翻白眼,不过却不敢不理班头,怕被穿小鞋。
刚才米博士须发怒张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气场实在太强大了,班头到这时才缓过一口气,面色灰败,道:“回去吧。”
实不该瞧见看牛楼门前坐满排队等候的食客便起意抢夺,而是应该待比赛过后,光明正大入一股。唉,失策了。
班头打的小九九不过是,在比赛前抢了看牛楼,自己占大头,给阮小三和差役们一点残汤喝,再通过看牛楼和望远楼端午节比赛的约定,把望远楼一并拿下,两家并成一家,由陆维掌勺。有陆维的手艺,两家酒楼定然红火,他日进斗金指日可待。
没想到一向痴傻,刚恢复心智不过一月的傻子,竟有米博士这等后台。现在他是一点不怀疑老者的身份了,人家都要拿拜贴去见自己上司了,还能有假?
踢到铁板了啊。
阮小三惊疑不定,道:“七哥,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像受了酷刑似的?
班头道:“走吧。”扶了两个差役,脚步沉重走出看牛楼。
食客们见差役们垂头丧气出来,人人觉得稀奇,再看身姿笔直走在后面的陆维,便露出敬畏之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后面的少年才是老大。
县衙后园有一缸莲花,这缸莲花是何知县的心肝宝贝,一天十二个时辰,何知县倒有六个时辰在观摩这缸莲花,只是无论怎么画,都画不出莲的神韵,都觉得不满意。
他已经绕着莲缸转了半个时辰了,地上一堆废纸,都是画了不满意,团成一团扔下的。
“米博士的学生求见?”何知县眼珠子快凸出来了,他虽是一县正堂,但在米净眼里,绝对不够看,他做梦也不敢想像有一天米净的学生会来找自己,哪怕是米净的学生,那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是,就在外面等候。”差役一脸好奇,因为和米博士的学生同来的,还有班头以及差役,大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人人没精打采。
路上,阮小三和差役们已经了解过米博士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虽说同为博士,但待诏书画博士跟一般博士还是天差地别的。
当今皇帝是书画大家,也带动文人们喜好书画的氛围,没看几个文人看到遮阳伞,顿时画兴大发,在遮阳伞上画了起来吗?这就是风气,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米净入得了皇帝的眼,成为待诏书画博士,可见其书画艺术水平之高了。
何知县再三确认,来的确实是米博士的学生,赶紧洗澡更衣,着实把自己打扮一番。
陆维在门口等了半天,眼看天色不早,再等下去,城门就要关了,不耐烦起来,问班头:“何知县好大的架子,是不是要家师亲至,才得见他一面?”
我哪知道啊。班头快哭了,转头见阮小三焉头搭脑站在旁边,顿时心头火起,要不是这货起意,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他怒喝:“小三,还不快去瞧瞧?站在这里做什么!”
知县是你姐夫,后堂只有你进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