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三最喜欢以“县尊的小舅子”出现在世人面前,别人没提,他还要找个由头提一提呢,别人提,他就得瑟个没完,这次也不例外,一副老子是县尊的小舅子,你得罪老子,绝对没有好下场的款。
陆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淡道:“敞店就这规矩。不要说县尊的小舅子,就是县尊亲临,也是如此。”
县尊亲临也是如此!一句话让众食客露出佩服的神色,县官不如现管,这一带可是何知县说了算,从某种意上说,阮小舅子等如何知县亲临。
阮小三气急败乱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他对我姐夫不敬。快把他抓起来,把这黑店封了。”
差役凶狠的形象深入人心,平头百姓谁敢招惹?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有些食客赶紧叫伙计过去结帐,准备会钞走人。
班头经的事多,惯会套路,一般这种情况,大多把人下狱,打一顿,吓一吓,然后就老实了,让做馒头,还敢不做?他点点头,差役们会意,上前拿陆维。
陆安鼓起勇气冲出来,拦在陆维身前,张开手臂如护小鸡的母鸡,道:“我才是看牛楼的东家,要拿,也该拿我。”同时对陆维道:“快走。”
这段时间,陆安对陆维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陆维全看在眼里,渐渐把对父母的思念转移到陆安身上。见陆安脸色惨白,浑身抖个不停,显然怕得厉害,却义无反顾舍身相护,眼眶红了,道:“爹,你回后院吧。”
陆安直瞪瞪看着班头,道:“我是东家,理该抓我。”
“哪里来的老头?滚一边去。”一个差役嫌陆安碍事,一脚朝陆安腹部狠狠踹去。抓一个死老头有什么用,他们要的是能做出天下第一美味的傻子。
陆维怒了,喝道:“你敢!”飞快推开老爹,不甘示弱地抬腿反踹。
厅中的食客见打起来了,惊叫着往外跑。伙计有经验了,追着没有会钞的客人要求结帐。
两条腿在空中相撞,差役身子强壮,占了上风,陆维吃痛,却更加勇猛,双腿连环飞踢,一踢在差役股骨,一踢在差役腹部。差役闷哼一声,怒道:“要造反吗?”
另外几个差役手持锁链围了上去。眼见陆维会死得很惨,陆源笑出了声,陆安心胆俱裂。
陆维没有动,只是扬声道:“出来吧。”
一个身着靓蓝锦衣的少年缓步从后院出来,冷笑道:“谁吵吵嚷嚷,扰了某的清梦?”
正是赵轩。
昨晚半夜,这货跑来拍门,把耿志从睡梦中吵醒,陆维支使他给这货安排房间,这货左看右看,最后挑中他的房间,不由分说把他的被褥扔出来,就这么住了进去。
要不是知道这货在这儿,耿志能这样淡定?胖子怕死得很呢。
质料上乘的锦衣,绣着精美的图案,能穿这样一身衣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班头看阮小三,眼中满满的是疑问:“一家酒肆,哪来的这等人物?”
阮小三也蒙逼得很,瞧人家这出场的气势,自己望尘莫及啊,这还怎么搞?
要不怎么说汉奸最可恶呢,身为同族同宗的陆源,自愿充当汉奸的角色,蹦出来喊:“阮郎君,不用怕,他只是一位客官。”
阮小三和班头同时露出笑容,是食客就好办多了,等他们把傻子拿下,让傻子做馒头时,多多孝敬这人就是。
阮小三拱了拱手,谄媚地道:“小的见过郎君,郎君身份尊贵,怎能在这等污垢之地停留?不如由小的作东,请郎君到熙熙楼饮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