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志呵呵笑了两声,道:“客官,这位是敞东家。”
“东家?这么年轻?”六七人果断不信:“你这酒楼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比这少年年纪还大,他怎会是东家?”
“我家少东家有出息,老东家早早把家业传给少东家,不行吗?”耿志问几人:“你们订的是哪一天?退了吧,拿回你们的交子。”
来过看牛楼的食客大多认识这位大掌柜,见他发话,六七人脸色都不好看,道:“我们怎么了,怎么就取消?你们能讲点诚信不?”
“对啊,怎么说退就退?”有食客奇怪,他们倒不是为那六七人抱不平,而是担心自己也会遭遇这种倒霉事,毕竟大老远赶来,就为天价馒头,要是吃不上,得多心塞啊。
陆维霸气侧漏道:“我说退就退,看牛楼不做他们的生意。”
好牛逼,可是看黑压压的人头,人家还真有牛逼的条件。不少人倒吸口冷气。
看到递回来的交子,几人悲愤无比,吃不到世上最美味的馒头,就够悲惨的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见陆维要走,六七人中脾气暴躁的那位一个箭步冲过去,嘴里骂:“小兔崽子,你是欠收拾吧?”
他是知县何洁的小舅子,昨儿约几个朋友过来吃馒头,没吃上,今儿起个大早,赶过来,还得预订,一订就订到十七日,早就觉得颜面扫地,窝火得很,现在还被取消,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陆维身手灵活,闪身避开。
“给我打。”这位名叫阮小三的食客恶狠狠喝令带来的两个家奴冲上。
食客们见有人闹事,生怕遭受池鱼之灾,纷纷闪开。站在望远楼门口台阶上低声咒骂的陆源见异变陡生,欢喜得紧走几步,想看清楚些。
耿志脸一沉,道:“要打架么?”肥肥的身子竟是十分灵活,一下子挡在陆维身前。
“不用。”陆维让耿志站到一边,别挡在他面前,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苏木听到动静,一声招呼,伙计们放下手里的活,抄起家伙跑了出来。苏木小脸紧绷,目露凶光,道:“谁敢闹事?”
七八个伙计有抄扫把,有抄条凳,气势汹汹瞪圆双眼瞪着食客们,被瞪到的人心底发慌,深信只要俊朗少年指向哪,这些家伙就落向哪。
有些人慢慢退到望远楼边,其中一人差点踩了陆源的脚,疼得陆源一声惨叫。这人回头一看,认出他鼻子上那颗大痣,叫道:“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就是昨天在东门遇过,听他说,做馒头的是一个傻子……”那人惊觉失言,捂住了嘴。
和伙计们对峙的阮小三听到叫声,匆匆回头望了一眼,叫同伴:“快抓住他。”
同伴不知道抓住陆源做什么,不过这些人惯会拍阮小三的马屁,他说抓就抓,倒不用问理由。
陆源见几人冲了过来,所过之处,人群从中分开,马上撒腿就跑。
那几人赶紧喊:“兄台,帮忙抓住那鼻上有痣之人,何知县的小舅子有重谢。”
有些人自高身份,对什么何知县的小舅子不感冒,可刚才踩了陆源脚的人却反应奇速,一把扣住陆源的肩头。这人倒不是看在何知县小舅子阮小三的面子上,而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惊出一身冷汗,因而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