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卢象升看了朱由松一眼,发现对方也在好奇地打量自己。
俊逸的脸上,一双眼珠滴溜溜乱转,要不是所处的境地和环境,卢象升差点笑出声来。但是马上想到彼此处境,脸上顿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干咳一声,背负双手,举目朝天,不再看朱由松一眼。
狱典官勃然变色,怒道:“大胆犯官,见了陛下,还敢如此狷狂。”
卢象升冷哼一声,道:“我只知道天启皇帝驾崩之后,将江山社稷传给了皇弟,这位是哪来的陛下?”
朱由松掸掸衣袍,这身龙袍穿在身上,极为舒适。他早知道此行不是这么好相与的,好整以暇地说道:“陕甘九边,一片糜烂;蓟辽宁锦,凶蛮叩关;富庶江南,商税全免。这样的君主怎么能保住大明的江山,要知道《皇明祖训》说: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朱由检背离组训,在国势艰难的时候,悍然出兵,剪灭兄藩。朕当初不过是洛阳一个藩王,朱由检坐拥偌大江山,连洛阳一城之地都敌不过,如何能把大明江山交到他手上。”
朱由松自以为这番言辞潇洒漂亮,甚至还有些押韵,一时间沉醉在自己的才华里,孤芳自赏。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冷笑。卢象升沉声说道:“巧言令色,终究是谋逆叛贼。先皇纵有不是,你身为臣子,也应该进谏献言,忠心辅佐。照你之言,倘若有他日你施政有所欠妥,做臣子的都应该起兵推翻你么?”他自认为朱由检肯定已经遭了毒手,是以用先皇称之。
朱由松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说道:“可是他先打我的啊?”
这话一出,简直如同小孩儿吵架一般,卢象升都懒得看他,鄙夷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由松接连吃瘪,知道论嘴皮子功夫,自己和他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性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手段,耍无赖。
“朱由检现在被我送到东番岛上,做个富家翁,你不投降老子,就把他碎尸万段。”朱由松一脸凶悍样,哼哼唧唧的威胁道。
卢象升背负双手,淡淡说道:“那也是死得其所。”
朱由松兴冲冲而来,气咻咻地走了,将典狱司上下吓得魂不附体。
“他妈的,这就是块茅坑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朱由松边走边骂,一直以来他仗着身份,骂战百战百胜。其实都是那些对手不敢与他顶撞,朱由松自以为口才了得,谁知道今天被说的哑口无言。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张元化见他如此生气,怒道:“陛下,一个逆臣而已,杀了就是,何必动怒。”
朱由松听了,都顾不上生气了,马上说道:“杀了?怎么可能,这可是卢象升啊!”那语气神态,仿佛这个卢象升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
卢象升的名字,莫说是张元化,只要不是直隶一带的官员,谁也没有听说过啊,也没听说有什么卓越功绩国过人才能,不知道为何蒙陛下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