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的,都被埋在了后山。都是主持监寺他们干的啊,小人们哪敢啊。而且就算她们活到了王府,听吴承奉说,也没几个活下来了啊。”
“这个寺里所有人都知道么?”
“挑水僧,知客僧,扫地僧等一众小和尚是不知道的,只有主持监寺,和我们几个知道。”
朱由松想到,福王三百多斤的肥大身躯,蹂躏八九岁女童,恨得磨牙凿齿、疾首蹙额。胖和尚还要往下讲,朱由松已经听不下去了,抱着怀里救下的女童,走出了甬道,沈慕鸿赶紧跟上。
黑瘦汉子张元化顿了顿脚问道:“世子,这些和尚怎么办?”
和尚们连忙讨饶,有的磕头求饶,有的小便失禁,这些人害起人来,如同九幽之下的小鬼,死到临头也知道害怕。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留着做什么?”说完朱由松走出甬道。身后传来几声惨叫,在寒夜四更天,格外凄厉。
大雄宝殿内,朱由松望着办完事回来的众人,借着火把光亮,从每个人脸上扫过,难民中本都是鱼龙混杂。这些人都是从难民中出来,反应却大不相同。有的人第一次杀人或者第一次见到杀人,精神恍惚,有的人面色发黄,身体颤栗。倒是印象深刻的那个张元化,表情并无变化,朱由松暗暗记在心里,这个张元化,只怕是不简单。安抚众人回自己住处后,朱由松抱着女童找到上次丢在这的马车,上次和张浩临时起意徒步回府,马车还在寺里。和沈慕鸿告别之后,朱由松将女童放置在车内,自己赶车回王府去。
世子专属的马车,极为舒适,加上女童困顿已极,一路颠簸也没有醒,到了王府,朱由松蹑手蹑脚走进自己卧房,没有吵醒丫鬟。把熟睡的女童放到自己床上。坐在床边的朱由松陷入沉思。
今天救人是简单的,这简单的事后,将引出的一系列后续才是真正的难关。
迎恩寺竟然是这样的地方,那就不能以普通寺院来看了。要是普通寺院,自己占了,福王说不定还要夸赞自己,这迎恩寺是他寻香探幼的去处,这三百斤的变态胖子,怎么肯善摆干休。还有他的老朋友曹锟,该怎么处理。自己现在所依仗的,不过是福王世子的身份,失去了这层身份护佑,在这漆黑冰冷的洛阳城,自己恐怕和那些难民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半个月来,自己一直生活在富贵温柔乡,此时才窥到这黑暗的明末一角,这是个名副其实吃人的社会啊。要是自己狠下心来,安享富贵,靠着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未尝不能富贵一生,但是自己良心上过不去。想到迎恩寺后山女童的尸体,和她们背后被灭门的家庭,朱由松说服不了自己置之不理。
还没见过一面的三百斤的福王,让朱由松感到压抑,权利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依托他人!朱由松站起身走到墙边,墙上挂着的是神宗皇帝当年赐下的宝剑,握剑在手,轻盈无比,拔剑出鞘,似有龙吟。
洛阳城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锦衣王孙,手执宝剑,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