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的这就是破烂,就是破烂。”
老道士也不敢收起,只能用手提着,额头冒汗也不敢擦,只是低着脑袋,强忍着不让自己下跪。
“伪装于此,是本尊的选择,与你无关。”
老道士听闻这话,刚松了口气。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长眼,真以为本尊好欺不成?!”
徐长生猛地拔高了音量,随之一股未知的威压便降临到了老道士身上,他再也承受不住这压力,直接跪倒在了地面。
徐长生表情稍稍一顿,但很快便被他遮掩过去。
“求前辈放过,求前辈放过。”
老道士磕头如捣蒜。
徐长生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本尊也懒得杀你,只是看你这纸人术法,好像有点意思……”
徐长生话音未落,老道士便赶忙从书箱之中掏出一本书册,双手奉上。
同时心中暗吁一口气,还好自己天资愚笨,一直未能将这剪纸术融会贯通,所以才随身携带。
万一今天没带这东西,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
不过大能都说好的术法,铁定是门宝贝,今天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细细参悟。
老道士心中念头繁杂,嘴上却赶忙说道:
“这就是术法,还请前辈过目。”
徐长生伸手拿过,看且不看,冷冷道:“带着你的这点破烂,滚吧。”
“但凡本尊若是在外边听到一点关于我的消息……”
“不敢,小的绝对不敢!”老道士笃定道。
“也不用你不敢,我有飞剑一柄,擅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老道士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甚至连怎么出了这张家都不晓得。
只记得前辈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宅子里那纸人,你还要不要收走?”
老道士如坠深渊。
本以为自己放的巧妙,可在这等前辈眼中,和当着他的面放,有什么区别?
‘今日捡了条命啊。’
……
老道士走了。
张翁夫妇也躲到了屋外,不敢进来。
徐长生将这记载着术法的书册收好,看着墙角,忽而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早在刚刚震慑老道士的时候,那股莫名的淡淡的威压,就是胡北枳整出来的。
徐长生和他相熟,自然能察觉出来。
狐狸这次没再出现,只是声音响起。
“你来平沙山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比我预想的时间还要早……只是你是怎么发现的?”徐长生不觉他能看破自己所修仙法。
“因为你变得很自信,自信的让我害怕。”
“别的你能瞒住我,但这股气质,你藏不住。”
徐长生默默颔首。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怎么还愿和我去米粮镇,就不怕我真杀了你?”
狐狸笑了,“那你结果不是没杀吗?”
徐长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所幸也就没再说话。
他弯腰从地面,古画燃烧之后的灰烬中,抽出了一条灰色的丝线。
他不敢要那鬼画,哪怕他知道,只要自己点头,老道士必定会将其留下来,但他依旧不敢要。
他有预感,自己对付不了那东西。
尤其是没了手上这丝线束缚的鬼画……
徐长生正欲离去。
狐狸的声音再度响起,“徐兄,你说咱俩还是朋友吗?”
徐长生停下脚步,反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和那个私塾先生的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