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众官之中,许靖孑然独立,无人理会,故而满脸不豫之色,顾谓从人道:“赵云乃一介武夫,不知礼仪,尚且情有可原,不想那庞统身为军师,竟亦粗鄙不堪!虽兵甲强盛,又岂能久乎?”言毕,转身拂袖而去。
原来,赵云出迎庞统时,益州众官仍依旧日官爵列队,许靖自诩益州名士,当位列刘璋之后,众官之前,故频以目视赵云,然其竟恍如未见,顿时心生愠怒,又见庞统身短貌陋,愈发不喜,遂出言贬斥之,继而径自离去。
不想,其言辞却被左近杨恒恰巧听闻,顿时勃然大怒,便欲拔刀!
李堪手快,急按住,以目视之,缓缓摇头。
杨恒乃止,切齿道:“此人狂悖,若不斩之,难消我心头之恨!”
李堪道:“许文休名满天下,斩之恐失人望,不如据实上报,请将军定夺便是,切不可私自斩之!”
杨恒怒哼一声,不再言语。
少时,众人簇拥入城,跪坐开宴。忽见堂下尚空一席,刘璋举目遍视,独不见许靖,顿显不悦之色,问左右道:“许文休何在?”
左右禀告道:“方才独自离去,许是回府歇息去了。”
刘璋闻言大怒,却不便发作,只得强作笑容,拱手谓赵云道:“许文休略感不适,故而回府歇息,还请将军勿怪。”
赵云见说,虽微觉愕然,却并未多想,微笑示意无妨。
庞统见此,眉眼微动,即起身道:“文休公乃益州名士,如若缺席,统食之无味矣,还请刘使君遣人相请。”
刘璋闻之,暗道不妙,正欲遣人前往时,忽见杨恒离席出列,拱手谓赵云道:“末将马快,请代为一行!”
赵云怪之,恰待呵斥时,庞统已接话道:“文休公名满天下,故统慕名而来,若有致远代为相请,方显统之诚意!”
刘璋见说,即令左右引杨恒往请许靖。
庞统忽又拦住,嘱咐道:“致远切记,当好言求恳!”言毕一顿,神色转肃,凝视杨恒,接着道:“若污言恶语,有辱我军兵威,定斩不赦!”
杨恒拱手应下,转身下堂,往请许靖去了。
刘璋见庞统疾言厉色,不由心下暗凛,出言道:“杨将军此去乃邀许靖赴宴,并非两军对阵,庞军师过于苛责矣。”
庞统微微摇头,微笑拱手道:“刘使君有所不知,唐公所部,无论何时,皆以军令行事。统之所以出此重语,一则军中自有法度,再则恐杨恒无礼用强耳,别无他意。”
刘璋见说,感叹道:“唐公治军严谨,难怪所向无敌。”
庞统闻之,复转正色道:“唐公雄才伟略,非只善于治军也,待异日使君有暇,不妨往长安一行,必然有所进益!”
刘璋闻说,暗觉忐忑,一时诺诺连声。
王累见此,脱口道:“敢问军师,可知唐公如何发落我等?”
庞统见问一怔,因马超谕令未至,故不敢轻易作答,遂低头思忖不语。益州众官见之,皆目视庞统,凝神静待。
一时间,堂下落针可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