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真是好啊!
前世江君郎喜欢唐诗,唐朝也是个诗人璀璨的盛世,说起唐诗,很多人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李白和杜甫,李白和杜甫也是江君郎最喜欢的两个唐朝诗人,他第三个喜欢的唐朝诗人就是白居易了,如果继续往后排,还有王维、李商隐、杜牧、王之涣、刘禹锡、王昌龄、孟浩然……
如果说前世的唐朝是一个诗人璀璨的盛世,那么在江君郎看来,今生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武修争霸的乱世,时势造英雄,乱世出枭雄,前世他是一个大龄剩男、孤僻宅男、写作文青,而今生他要做的就是枭雄,一个在乱世中纵横叱咤的豪雄!
“有趣。”江君郎心里嘀咕一声,眼下的场景,分明是他在等待幽蓝这个女妓弹琵琶,心中却想的是自己要做一个在乱世中纵横叱咤的枭雄。
红巷的女妓和乱世的枭雄,这对比很强烈,却并不冲突,在江君郎看来,枭雄也好,女妓也罢,都是求生存的人而已,而且古往今来哪个枭雄的背后没有几个女人呢?正因为是枭雄,雄性气概会格外旺盛,往往也就格外需要女人的温柔来调解了。
他自号卧郎君,充满了豪情壮志,既希望以后能卧美人,也能卧住一座城一个郡甚至一片江山。
收回心思,江君郎认真听起了耳畔已经响起的琵琶声,幽蓝已经弹起了琵琶。
没有白居易《琵琶行》中写得那么细致缜密、错落有致,也没有曲折的情节、起伏的波澜。
从幽蓝手下窜出来的琵琶声,没有隐含着沉思的凄楚悲切声,大弦没有浑宏悠长嘈嘈如暴风骤雨,小弦也没有和缓幽细切切如有人私语,大弦小弦的声音没有互为交错,没有像大珠小珠一串串掉落玉盘,琵琶声没有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更没有形成闷闷无声却比有声更动人的境界,没有在无声之后突然间好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好像铁甲骑兵厮杀刀枪齐鸣……
没有,这一切都没有。
幽蓝只是很简单地轻轻地弹着她的琵琶,弹着一首江君郎叫不出名字的曲子。
一曲终了,幽蓝没有对准琴弦中心划拨,没有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没有沉吟着收起拨片插在琴弦中,没有整顿衣裳显出庄重的颜容……
没有,这一切都没有。
这里也没有江水,江君郎不是在船上,更不会出现江心之中映着白白秋月影的凄怆美景。
这里也没有其他听众,江君郎是唯一的听众。
一曲终了,幽蓝便立刻停下了弹动的手指,抬头眼巴巴望着江君郎:“公子,我弹得是不是不好?”
江君郎很坦然地回应:“确实不好。”
心中感叹一声:“琵琶行,不行啊!”
连丑大姐史情都觉得,幽蓝虽然跟她学过琵琶,虽然会弹琵琶,技艺却较差,上不了台面。
虽然江君郎没有史情那般在琵琶上的造诣,对琵琶这种乐器不了解,甚至叫不出幽蓝刚才所弹曲子的名字,却还是能听得出来,幽蓝确实弹得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了。
也难怪,当初史情亲自教幽蓝弹琵琶,主要目的是为了提高幽蓝身体买卖的价值,是作为一项辅助的技能,而到红巷来找幽蓝服侍的客人,可没有谁会在意她的琵琶弹得是好还是不好。
江君郎突然想到:“既然幽蓝的琵琶是丑大姐教的,那么,丑大姐的琵琶弹得又如何呢?”
只是突然想一下而已,江君郎可不会现在将丑大姐找来为他弹一曲,事实上,今夜他来红巷找幽蓝,听琵琶只是临时起意故作风雅,他的真正目的很直接也很庸俗,就是抱着幽蓝睡一觉而已。
幽蓝面露紧张之色:“抱歉,公子。”
江君郎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你以后别弹琵琶了,不适合你。”
幽蓝赶忙应声:“是,公子。”
即便江君郎不说,她自己就已经打算以后再也不弹琵琶了,因为今夜接待了江君郎,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会接待客人,再也不会做女妓,而琵琶就像红巷这个地方一样,对她而言带着屈辱的记忆,明天离开后,她想忘却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