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摊开来跟你说吧。”难得的，万芸又一次展现出了第一次见子安时候，那个犀利的经纪人，或者说一个雷厉风行的职业经理人的风范，直接了当的说着“首先我得说明白一点，不是我让赵恒找你解约的。”
“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要推脱或者怎么样，没错，虽然我也这么期待，但是我还不会去给别人做决定，我只是为他分析了一下，觉得他并不是很适合做一个经纪人而已。”
“好了，这些我不想说，我只想知道你那天跟赵恒具体都说了什么。”
“他没他跟你说？”这回换做万芸疑惑了。
本以为子安来找她，是因为赵恒全都跟子安说了，现在看来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只是说了一部分。”子安摇了摇头说道：“他说你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说了很多，但具体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告诉我。”
“其实我那天也没有跟他说什么。”万芸没有隐瞒子安的意思，慢慢回忆着与他解释：“那天我只是去确认一下他拒绝的那些人，因为我前几天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因为赵恒的拒绝，想要找一批水军去黑你，说你哄抬身价，破坏市场。”
“好在我和那些人还有些交情，暂时压了下来，不然你的微博和各种贴吧中就不会这么清静，早可就被水军淹没了。”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不等子安说话，万芸又继续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你之前的一切努力可能就白费了？”
说完这些，万芸突然又突然话题一转说道：“子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都没有反应，子安就顺嘴问着。
“你的梦想是什么，或者说你这辈子活着的目的，你进入这一行的目的是什么？”万芸继续问着：“我问过赵恒，他说你的梦想是带着心中的民谣走向辉煌，对吗？”
“是的。”虽然不知道万芸问这个的目的，但是子安还是如是回答着：“胖子说得没错，这确实一直都是我的梦想。”
“可是你认为你这样下去，真的能带着民谣走向辉煌吗？”听着子安肯定的回答，万芸仍旧是淡淡的说着：“子安，芸姐比你痴长那么二十个年头，不敢说什么都比你强，但是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事，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再过十年你也不见得有我看得透。”
“你认为一首首好歌唱出来，就一定有人听，民谣就能够一直走下去，甚至可以变得更加辉煌？”
“你错了，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圈子，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你如果不懂得运作，不懂得宣传，不懂得去抓住机会，你的梦想永远只会是梦想，民谣也永远成不了你心中的那种辉煌。”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的行为真的很可笑？天天说着自己的梦想，但是我不曾看过你真正去为自己的梦想努力过，牺牲过。”
“唱几首好歌就是努力了吗？错了，你总是把自己标榜得像个圣人，舍不得往自己身上泼一滴脏水，说得好听点是洁身自好，说得难听一点不过就是和你看不起的那些人一样，沽名钓誉而已。”
“我...”万芸的这些话虽然说得很轻，但是却犹如一记重锤锤在子安的心口，让他哑口无言。
“知道为什么赵恒会找你解约吗？”可万芸明显没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他，继续问着。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拖累你，因为他不能拒绝你提出的要求，哪怕是明知道那样的要求对你的事业，对你的梦想没有一点点的帮助，但是作为兄弟，作为朋友他拒绝不了。”
“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你的梦想永远都实现不了，所以他才会退出，心甘情愿的退出。”
“你想要帮助朋友我没意见，但是帮助朋友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为什么非得把他们绑在你的身边，让他们来满足你心中对亲情的渴望？”
“说到底，你不过就是自私而已。”
“我...”来之前，子安想着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张了张嘴，仅仅说了一个我字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万芸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万钧雷霆一般击打在他的心头，让他整个脑子都成了一片混沌。
“你好好想想吧，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了，想好了给我个电话，如果你想实现你的梦想的话，我能帮你。”
说完这最后一句，万芸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厅，直到门口子安看不见的位置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叹道：“呼，这小子怎么这么拧巴呢，也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忽悠到他。”
“算了，不管了，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子安，此刻的他仍旧坐在咖啡厅里，万芸的那些话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个不停。
很多他之前坚持的，想象的原则，在这一刻感觉完全崩塌了一般。
嘴里也在那喃喃自语着：“难道我真的只是自私，真的只是因为怕被说，想要做一个圣人？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圣人，真的需要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