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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思又问:“为什么又从深圳来京城?”
钱雪芳无奈地叹息一声,“深圳是特区,但现在已经不‘特’,这两年那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遍地是小姐,竞争很激烈,价格下降很厉害。前些年在深圳坐一次台,一般可以挣到三四百,现在出一次台,‘办一次事’,也就四五十块,即使这样也没生意,吃饭都成问题。相比之下京城好做些,北方人比较大方,很少讨价还价,‘办一次事’一般三百块钱没问题,爽快的能给个五六百。京城毕竟是京城,形势要好一点。”
“你出来当‘小姐’,父母知道吗?”
“哪能让他们知道,在这里都是用假名。”
李维思又问:“你有没有后悔过?”
钱雪芳十分平静:“后悔又怎样,不后悔又怎样?生活在现实中,只能接受现实。要说后悔,我只后悔一件事,上大学时不该选错了专业。我爸爸是工人,文化不高,却特别喜欢‘博古通今’这句成语,觉得博古通今特有学问。所以他刻意要我历史。他说女孩子学历史好,单纯一些。高考时,我觉得能考上大学就很不错了,哪想得到毕业后这个专业有没有用。我要像你一样,学计算机就好了,热门专业,总归能找个像样的工作,不至于混成这样。”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爸爸妈妈都在,爸爸退休了,因为工厂效益不好,退休金也拿不到。妈妈是农民,身体不好。哥哥也下岗了,弟弟还在读书。”
李维思心一沉,“那靠什么生活?”
“我每月挣的钱,大部分都得寄回家。偶尔寄得迟了,家里日子就很紧张。但我也很担心,做小姐吃的是青春饭,我年岁越来越大,收入越来越少,将来谁也不要我了,我去哪里挣钱养爸爸妈妈,供弟弟上学?”
李维思一阵难过,沉默了。
钱雪芳倒是很平静,关切地说:“坐累了吧?累了就躺会儿吧。”刚才俩人一直坐着,这种小床不高不矮,没有扶手也没有靠背,坐着确实容易累。李维思便说:“那我躺会儿。”便躺在小床上。
钱雪芳伏在他身边,温柔地说:“分别几年了,我们还能相见,也算有缘份。闲着也没事,我给你做做按摩吧。”说着就在他的太阳穴上揉捏起来。她的动作很轻柔,按了几下,李维思便觉浑身清爽舒泰,疲劳的感觉渐渐消失。
钱雪芳按完太阳穴,又在他肩膀上揉捏起来。她的动作很规矩,丝毫没有**的意思。
李维思突然有些伤感,轻轻叫了声:“雪芳!”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拉到胸前,搂住了她。钱雪芳很温顺,依偎在他怀中,手轻轻抚摸着他。俩人拥抱片刻,渐渐就感到难舍难分。
钱雪芳温情地看着他,体贴地问:“是不是想了?”李维思点了点头。正要起来脱衣服,钱雪芳慌忙按住他,很职业地说:“你别动,我来。”一边就替他解开衣扣,脱去衣服。她的动作轻柔敏捷,简直是体贴入微,令人舒坦不已。
帮李维思脱完,她自己也脱去衣裙,似乎怕李维思有顾虑,又说:“我很健康,你尽可放心。不过你还是戴上套子好,我怕怀孕。行吧?”李维思说:“行。”她便打开随身带着的小坤包,从隐蔽的夹层里摸出一只***,熟练地为他戴上,随即像只欢快的小鸟,重新扑入他的怀抱。
俩人搂得很紧,彼此都很有激情,良久,风停雨住,李维思懒洋洋地躺在小床上。钱雪芳替他扯下***,对着灯光一照,惊奇地说:“这么多,你很久没有‘办事’了吧?”
李维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很久了。”
钱雪芳奇怪地问:“为什么?你爱人出差了?”
李维思说:“我哪有爱人,孤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