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却从她的平静中读出了一种决绝。
林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阿浪,我理解你的事业,也尊重你的选择。但长期两地分居,我无法照顾你的生活,无法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你也不可能帮助我。男人是需要有女人照顾的,尤其是事业心强的男子。而我照顾不了你。我不希望你漫无目的地等待下去,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想来想去,我们只能分手。”
林婉竟然如此平静地说出“分手”二字。白浪一惊:“婉婉,你是开玩笑吧?”
林婉平静而认真:“不,我是说真的。尽管这很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你说是不是?按规定,留学生办理离婚需要中国大使馆出具公证材料。前些天我已经去大使馆咨询,办理了有关手续,昨天下午我已将材料寄给你了,估计十来天你就能收到。另外,我也给李维思写了信和委托书,委托他替我办理有关手续。手续办完后,麻烦你把离婚证明寄给我。”
“婉婉!”白浪心底一颤,“你说些什么呀!”
“我们别无选择,面对现实吧。”林婉也有些伤感,但同白浪比起来,她要冷静得多,很显然她对这个问题已经深思熟虑。“我本希望我们俩能一起在美国闯一闯,现在看来只好我自己去闯了。我想再跟你说一句,我爱你。希望你多多保重,事业成功。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夫妻的缘份尽了,但朋友的情谊还在。”
“婉婉……”
“就这样吧,国际长途费用高,打的时间长了,又要一大笔电话费。你赚了些钱,但该节约也还得节约。再见吧,啊?”林婉断然挂下电话。
白浪放下话筒,心里骤然间变得空荡荡的。
窗外,天更加昏暗。喧嚣了一天的中关村,在暮色中沉静下来。白浪独自在公司里待了好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他和林婉的合影端详着。照片上,林婉穿着洁白的婚纱,甜蜜地依偎在他身边。他久久凝视着照片,蓦然间两眼模糊,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下来。
好不容易,他才冷静些,起身返回住地。
10天后,白浪收到林婉的信和中国驻美大使馆出具的公证材料。也就在这一天,李维思也收到了林婉给他的信和委托函。他打电话给白浪,不无惊讶地问:“你们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白浪叹息一声:“她说得也对,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如此。”
李维思便说:“既然这样,就做个朋友吧。反正你们也没有孩子,问题比较简单。什么时候去法院?”
白浪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明天行不行?”
李维思说:“我确实忙得很,但林婉是我同学,再忙我也得把这事办了。”
次日早上,京城寒风瑟瑟,白浪打了辆车来到法院。刚到一会儿,李维思驾着那辆锃亮的本田轿车也如约而来。虽然都在中关村,但俩人都太忙,白浪难得见李维思一面。
李维思比前一段胖了些,肚子微微凸起,显得很富态。俩人一起走进法院。白浪以为办离婚手续会很烦琐,向法官一打听,竟极其简单。
这几年留学生离婚案呈上升趋势,法院对这种现象早已司空见惯,只要证件齐全,无财产纠纷,来了就办。法官问了几个问题,要白浪签了字,又让李维思代表林婉签了字。随即要他们各交50元手续费,叮嘱白浪几天后前来领取民事调解书,基本的程序就完成了,整个过程比办结婚手续还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