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姐这才抬起头,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看了看李维思,身子歪了过来。李维思迟疑一下,慢慢把嘴凑过去,张开。两嘴相触,钱小姐轻轻一吐,那酒就到了李维思口中。李维思感到一种特别的滋味,觉得那酒格外芳香醇美,令人心旌摇荡。
众人一片欢呼。何宝安则喊:“一拜天地──”喝完一口,李维思以为就此了结了,何宝安却喊:“二拜高堂──”同时又倒了一杯。钱小姐只好又端起酒杯,喝到嘴里,与李维思再次相吻,把酒“交”到李维思口中。众人一通鼓掌。何宝安又喊:“夫妻对拜──”钱小姐又与李维思亲吻着喝了一杯。
三杯喝完,李维思忙不迭对钱小姐说:“不好意思,谢谢谢谢。”钱小姐面如桃花,微笑不语。
要在平时,喝几杯酒是断然不醉的。这几杯酒下去,李维思意识很快模糊了,情绪却更加高涨,拎起酒瓶给大家斟满了酒,粗着脖子喊:“喝!喝!”朦胧中又喝了好几杯,最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醒来时已是次日凌晨。李维思感到脑袋发沉,但基本上已能控制自己。他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身上盖着薄毛毯。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膀胱胀得慌,想撒尿,便掀开毛毯,起身下床。这时他又发现,自己的外衣外裤、鞋袜已经脱掉了,只穿着背心、短裤,光着脚。他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到宾馆,怎么脱衣上床的,吸着拖鞋匆匆走出卧室,奔向卫生间。
走到外屋,朦胧中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开灯一看,竟是钱小姐。钱小姐也醒来了,见他起床,连忙起身来到他面前,关切地问:“李总,感觉好点了么?”李维思一阵惊讶:“你没回去?就睡这里?”钱小姐声音充满了体贴:“你喝醉了,我怎么能离开。万一你不舒服,谁来照顾你?”李维思问:“是你送我回来的?”钱小姐笑了笑:“不是我,会是谁呀?何总让我照顾你的嘛。你的衣服还是我帮你脱的呢。”
李维思忽然想起自己只穿背心短裤,一时甚是窘迫,不知是进是退。钱小姐倒是落落大方:“你先上厕所吧。”李维思这才到卫生间去。撒完尿,又用凉水冲了把脸,感觉清醒、轻松了些。从卫生间出来,钱小姐迎上来扶他回卧室,让他躺在床上,为他盖好毛毯,自己则坐在床边上。
李维思歉疚地说:“昨晚我真喝多了,酒桌上很失礼,请你别介意。”
钱小姐浅浅一笑:“只要李总高兴,我也就高兴,怎么会介意呢?”
李维思感叹道:“深圳和京城真的不一样,我第一次来,有点不习惯。听钱小姐的口音像是北方人,你来深圳多久了?”
钱小姐说:“我老家东北,八七年大学毕业,分在当地的历史研究所,在单位干了半年,觉得没意思,就辞了职到南方来了。先是到海口,去年又来深圳。我学的考古,这个专业不行,在南方也很难找工作,只能干公关什么的。”
李维思问:“这样当公关小姐,你能习惯吗?”
钱小姐说:“开始不习惯,后来也就习惯了。毕竟辞职出来了,什么都得靠自己,再苦也得忍着,不能吃回头草。不过,能认识李总我也很高兴。你从京城来,也算是半个老乡了,一见面我就有种亲切感。深圳人口越来越多,什么人都有。但我觉得真正有才能、有气质的,还是BJ来的。李总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当老总了,真是年轻有为,让人羡慕。如果是一般人,要我跟他喝交杯酒,我才不干呢。”
她言语真诚,眉宇之间流露出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