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局”领头的人,就是那男秘书和女科员,二人毕竟都是在县政府办公大楼工作的,对于黄仁智这个公安分局的局长自然也是颇为熟悉,一见到和叶阳城并肩站在一起的黄仁智,男秘书就露出笑意和他打了个招呼。
“哟,是小李啊。”一听到这男秘书的招呼声,黄仁智收回了落在周家大伯几人身上的目光,笑吟吟的回过头去和男秘书打起了招呼:“你怎么也过来了?”
“呵呵,是沈书记吩咐我带受害者的家属过来,当场对质的。”李成才对着黄仁智微微一笑,解释了一番后,就把目光投向了叶阳城,他笑道:“叶先生,这次的案子可真亏了您了。”
叶先生当黄仁智听到李成才对叶阳城的称呼时,不由的心头一颤,通过李成才,他知道,自己对叶阳城和沈羽凡之间的关系还是猜测的太肤浅了
而作为沈羽凡的秘书,李成才自然知晓叶阳城和沈羽凡之间明面上的关系,在他看来,叶阳城不仅为了慈善事业仗义疏财,同时也是沈羽凡的忘年之交,出于对叶阳城成立慈善基金的尊敬,出于叶阳城和沈羽凡之间的关系,他一直以来也都是以先生二字来称呼叶阳城的。
对于李成才的称呼,叶阳城也是早已习以为常,对着他微笑着点头打过招呼之后,才把目光定格在了李成才身后的那群人上,狐疑道:“他们是……”
“他们都是智仁乡的乡民,还有马彩彩的父母、弟弟、侄子、侄女、弟媳。”李成才答道:“他们都是过来和那三个凶手当面对质的。”
“……”叶阳城和黄仁智相互间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古怪神色,带着一百多号人过来当面对质?看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模样,恐怕等会儿一旦真相确定下来,周家三兄弟就该遭殃咯
只不过不管是叶阳城,还是黄仁智,对这个可能会即将生的场面,都没有过多的担忧,即使是打死了周家三兄弟,那也是出了一口恶气,法不责众的道理谁都懂,再有黄仁智和叶阳城活动一下,周家三兄弟就算死了,那也是大快人心的罪有应得
心中对此事已经有了准备,黄仁智倒也没有说些什么,目光落到那两个满头白的老人身上后,他上前几步,边走边道:“二位老人就是受害者马彩彩的父母吧?”
“这位是……”马彩彩的父母相互搀扶着,马念彩就站在他们的身旁,手中还拿着那根用白色布匹包裹起来的条状物体,见黄仁智走过来,马念彩望向了同样看向他的李成才。
“呵呵,我来介绍一下。”马成才对这样的场面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笑着点点头后,伸手引向黄仁智,道:“这位是县公安分局的局长,黄仁智黄局长,你们有什么冤情,可以尽管向黄局提出来,政府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黄…黄局长。”一出来就是一个公安局长,马念彩对自己姐姐的案了几分信心,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黄仁智后,他双膝一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黄局长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黄局长……我家彩彩她……”马念彩下跪后,马彩彩的父母也是紧跟着跪倒在了黄仁智的跟前,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望着老泪纵横的两位老人,望着脸色凝重的马念彩,黄仁智心底的某根弦被重重的触动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气,赶紧上前搀起了马彩彩的父母和马念彩,道:“这件案子悬置了二十多年,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也是我们政府部门的错,该下跪的不是你们,而是我啊”
搀起了马家三人,黄仁智说着,居然还真的噗通一声跪在了马彩彩父母的面前,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对着马彩彩的双亲砰砰磕了一记响头,大声道:“一件案子悬置二十三年未曾有丝毫进展,错的是我们,是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人请诸位放心,今天,我一定给马彩彩讨回一个公道这个头,是我替马彩彩磕的”
砰砰的又是两记响头,声音很响,磕的很重,在场所有人都懵住了,足足沉寂了十多秒后,才有人带头鼓起了掌,继而,掌声成了这条小路上的主旋律之一。
望着跪在地上的黄仁智,听着他说的话,叶阳城心里头不由的想起了杨腾飞对他的评价,为人比较圆滑,处事非常老练,难得的是,他还有一副真心实意为民办事的心肠
这样一个县公安分局的局长,纵观温乐县前后数十年的时间,就算偶尔有这么一个,也是会被人以最快的度拉下马,亦或者被排挤到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最终只能无奈的被调离温乐县
总的来说,叶阳城对这个黄仁智也是比较满意的,不管他下跪是做作也好,诚心也罢,试问有几个公安局长,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倒在两个满头白的老人面前?
并且,直言不讳的承认了马彩彩案是政府部门的过错?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肯为民办事的好官,对于这样的好官,叶阳城不介意把他提拔上去。
和马家人一番言辞诚恳的自我检讨之后,黄仁智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虚手一引,指向了不远处空地上的周家三兄弟,朝着马念彩和马彩彩的父母说道:“那三个人就是犯罪嫌疑人,我希望大家能够控制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