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错,消磨过,最是光阴化浮沫。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溜走。
顾大嫂等登州群雄已经到达独龙岗六天了,除了第一天病尉迟孙立被借走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顾大嫂想着自己一行既然来投靠,总得展现一下能力,将来才好被重用。
听孙立说官军数万人马围山,山腰也每天都有伤兵被抬上山来救治。
“我们不能吃白饭啊!”
孙立数次找到吴用请战。
但面对吴用的笑脸婉拒,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直到两天前的夜里,发生了官军偷袭后山事件,跟他们一起来的栾廷芳内奸的身份暴露,才让登州众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
孙立后知后觉。原来吴用军师早就怀疑他们了。幸好自己在第一天作战的时候出了大力,否则一直被盯着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现在,山下又传出栾廷芳被官军杀死的消息,孙立是阵阵后怕。
“自己这个栾师兄啊,真是被吴军师算计的死死的。”
孙立跟栾廷芳性格不合,并不太熟识,只希望栾廷芳不要连累自己才好。
顾大嫂也看出了栾廷芳之死的蹊跷,对孙立道:“他大伯,咱们新来此地,又遇到栾廷芳这个腌臜货,现在连累了我们被猜疑。你可有计策?”
“大家也不必担心,前番下山,我也算是立下一些功劳,吴用军师还夸赞于我!等此间事了,见了栾廷玉师兄......”
孙立现在也没好的办法缓解登州群雄目前的尴尬境地,只好先出言安慰。
“等?等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可不是等的时候!”
顾大嫂身宽体胖,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豪杰性格,最看不上他们孙家兄弟拖拖拉拉的脾性了。
“现在梁山与官军开战,管不到我们,还能以礼相待。等仗打完了,无论他们谁赢了,都没咱们的好果子吃。
老娘我从登州跑到济州,不是来投靠亲戚当乞丐的!老娘是要出人头地,立功当头领的!你们这些男儿,一个个英雄气短,连我都不如吗?
等,等,等个屁!”
顾大嫂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如同母老虎一般,目光从孙立、孙新、解珍、解宝、邹润、邹渊、乐和的脸上一一扫过。
众多男人被顾大嫂瞧的脖子一缩。这老虎,还是母的凶啊!
“大嫂,你说怎么办?”
孙新问自己的老婆道。温婉的叫娘子,凶悍的就叫大嫂啦。
“怎么办?当然是直接去找吴用军师请战啦!”
顾大嫂扫了一眼自己这个窝囊丈夫,捧哏做的还行。
“以前不是被拒绝了么?上赶着帮忙,会不会让人看低?而且这就不怕人家怀疑?”
孙立有点担心被人看低,毕竟老话说的好,上赶着不是买卖嘛。
“那是以前!咱们来的太巧,不怪人家怀疑。现在揪出了内奸,咱们更得主动些,多出力,才能洗清嫌疑。”
顾大嫂坚持道。
“那吴用军师在山上说一不二,已经多次拒绝,咱们再说,恐怕......”
孙立还是有点拉不下脸。
“这事儿我去说!”
顾大嫂胖大的手臂一摆,表示这都不是事儿。以前顾及老爷们儿的脸,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愿意出面,现在孙立、孙新兄弟都不顶用,还得她顾大嫂出面。
计议已定,顾大嫂带着登州群雄直接到镇府找到了吴用。
“吴军师,我是登州的母老虎,人称顾大嫂的便是!”
顾大嫂毫不顾忌,开门见山。
吴用和钟离汉、扈离正在商议防守事宜,见登州群雄进来,见顾大嫂带头,颔首微笑,让众人落座。
这几天的暗中调查,早让吴用把他们的人际关系摸透了。知道这些人中,顾大嫂才是核心。
以前晾着他们,一是需要调查,二是来点下马威,三是孙立说话不管用。
现在内奸被揪出,顾大嫂又上门,他也想要好好谈一谈。放着这些好汉不用,岂不浪费?这不是他吴用的性格。
“吴军师,两位长者,俺顾大嫂不喜欢弯弯绕。俺们在登州犯了案,来投靠梁山,既是存身,也是不想埋没一身本领!”
顾大嫂快人快语,道:“我家兄长孙立,人送外号病尉迟,得武圣周侗授艺,一杆枪,一柄钢鞭,打遍登州无敌手!”
又一指自己的丈夫道:
“我的丈夫孙新,人们尊称小尉迟,使得几路好鞭枪,十余人难以近身!”
顾大嫂虽然是个母大虫,在家里更是对孙新吆五喝六。但在外人面前,却非常维护丈夫,给他几分脸面。
“我的两个表弟,解珍、解宝,一手弓箭,百步穿杨;一手好叉,肉身搏虎。更是擅长穿山越岭,悬崖峭壁,攀登如平地。”
解珍、解宝七尺多高,细腰乍背,面容果毅。站起来一拱手。
“我的两个好朋友,邹润、邹渊叔侄,原本是登云山的寨主,为了江湖义气甘愿冲城劫狱,并舍了家业来此,端的义气深重!”
邹润、邹渊叔侄起身拱手。
“我家连襟乐和,一手乐曲,号称登州第一。”
乐和没啥战力,也没什么可吹嘘的,只能说一说吹笛了。
“吴军师,我们这些人各个身怀绝技,且诚心投靠,为何不给我们安排职务?
为何不让我们上前对敌?
难道吴军师看不起我们登州人么?”
以前顾大嫂在登州是开酒店的,迎来送往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吴用这样的白面书生,还一肚子闷骚的家伙,就得强势出击,死缠烂打。
吴用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而已,看我顾大嫂步步紧逼,将你拿下!
“额,顾大嫂说哪里话来,我岂能看不起登州群豪呢?”
梁山正是打响名声,吸引五湖四海豪杰来投的时候,可不能有看不起地方豪杰的名声。
“那吴军师是何意?以为我们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