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正在打摆子的刘管家,他身上的伤口还在被酒精蛰的发疼,一时半会儿还云不过去,他慢慢俯下身子,用马鞭的鞭梢敲了敲刘管家脸上的伤口,让后者疼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出半声。
“你……怎么说呢?”杨尚荆微笑着,一如这寒冬腊月里的暖阳,不,就是寒冬腊月里的暖阳,最起码在那些狗腿子看来,杨尚荆的笑容比起天上的太阳,要温暖的多,毕竟这个笑容代表着,他们已经逃脱了死罪。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可这笑容落在刘管家的眼里,便如同那数九寒冬的北风一般,直欲将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就看这刘管家打着摆子,嘴唇哆嗦着,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了:“启……启禀县尊,都……都是,都是刘员外的吩咐,他说……说,让小人便宜行事,便是……便是打死了这穷棒子也没甚么事情,只管将那田契拿在手……手中便是。”
杨尚荆点点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猛然间直起身字,一鞭子劈头盖脸就抽了下去:“方才你还说是你自己的主意,这会儿又拿刘员外出来抵罪,欺负本官年幼无知不成?!”
一条鞭痕直接落在了这刘管家的脑袋上,刮走了一层的头皮,连带着大把的头发,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带着血丝的头发漫天舞动。
“小人身家性命,可都在这刘员外手中,方才刘员外以眼神逼迫,小人……小人不敢不应啊!”刘管家这会儿也顾不得疼痛了,一边哭喊着,一边跪着往前爬,就要抱住杨尚荆的大腿。
站在他身边的徐敏英眯着眼睛,上前一步,一脚踹出去,就把这刘管家横着踹出去一丈远去,右手直接摸上了刀柄,睁着眼睛大喝:“大胆刁民,安敢行刺县尊……”
杨尚荆摆了摆手,示意徐敏英停下,这会儿再扣这个帽子,就有点儿过了,无论如何,这个刘管家都是要死的,现在死了,反而让以后的步骤没有了威慑力。
“来人,将在场的这些人都带回衙门,让这帮刘家的看家护院好好说说,到底坑害了多少人的家财,也让人知道这刘家的风骨!”杨尚荆眯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而后将那些被坑害的人家找到,做个证供,本官也好给浙江臬司写些公文,上达天听。”
徐敏英应了一声,带着兵丁,压着让这些个狗腿子抬上自家的主子、管家,向着衙门行去,杨尚荆则叹息了一声,扭头看向那边侍立的郎中,沉声问道:“这孙老大……当真没救了?”
“心脉已断,气息已绝,想必是先受了重创,伤及内腑,而后气血攻心。”这老郎中一脸的凄然,摇了摇头,“便似扁鹊再生、华佗在世,只怕也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