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军?”
“白统领军。”
“要打仗了。”
……
话语中透漏的消息太惊人,由不得众人不心慌。
忠庸不等众人安静,提高声音接着说了下去。
“南望城下,九名兄弟提前离开,孤身于茫茫草原中传递消息带回仙国,一路吃多少苦我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也不知道。”
“我一发小,随我参军入伍斩将杀敌,主动请缨传递消息回来。”
“我忍心么?”
忠庸怒吼,正因种子对心性的压制都不能压下他心中的怒火。
“我不忍心,我告诉你们,我不忍心,六百人,选出九个,怎么就有我发小了?怎么就不能出个别人?”
“但我应下了他的请求,他是我发小,可他也是仙国的一名士兵,他有为仙国而牺牲的权利。”
话题一转,又说道别处。
“就在刚才,我去了天斩总兵府上,上报了军情,然后我问:‘有消息传回来么?’”
忠庸一挥手,指向城墙。
“看看,看看,军纪散乱的士兵守在城上,三千战马奔腾而来让城门慌乱。”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根本不知道战争要来了,说明我的九名士兵,我的发小,还他奶奶个卷的在草原上逃命、挺尸。”
“可我还要问,我希望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做给敌人看的,结果呢?”
忠庸的声音低沉下来。
“没有人通报军情,九个人,没有一个人回来。”
“我呆住了,我想,知道这个消息,作为我家管家的石刀他爹会怎么样?”
“石刀他娘早死,一家就这两口人,父子相依为命,当年我拉着石刀参军,石刀他爹一句话没说就应了。”
“那是什么?那是信任,他信任我忠庸能把自己的发小带回来。”
“回来了么?天斩总兵给我的答案是没有,可我的兵告诉我,这里有石刀留下的暗号,所以我来了,所以我要查。”
“你们可能不满,你们可能惊慌,你们可能觉得我残暴,可你们不会丢掉性命,而我的兵,却渺无音信。”
“石刀很可能是九个人中唯一一个活着的,想想吧,那躺在大草原上的尸体,那是我的兵,那是仙国的兵。”
“他们死去之前,望着的是蔚蓝的天空还是仙国的方向?眼神中流露的是解脱还是不舍?你们明白么?”
声嘶力竭,环视左右,有理解、有同情、有不屑,亦有麻木。
摇摇头,忠庸还想说点什么,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平静。
“那年我十四岁,参加院试,写了一篇文章,学政大人见了,发向京城,御史上奏,仙皇御览。”
“文章上说,敌人虎视眈眈,我们要加紧防范,仙皇觉得有理,把当时延误军机的后军左都督撤了下来。”
“判我个不知轻重,剥了首案功名,这是正理,可朝廷上那些大员,终究没有重视起来。”
“说这些,也都没什么用,可我就是想问问,我才成立的仙兵营,怎么第一个任务就是深入北奴探查信息?”
“我六百个兄弟,一路斩杀敌人近万,多次死里逃生,被逼的跑进天斩山脉,死了一百多人,你们看着少,可我们总共才多少人?”
“六百人,我们差点被打残了,我们为什么能回来?”
“因为我们不要命,因为敌人怕死,天斩山脉,我们敢闯,为了活命,敌人不敢。”
“一路回来我就想,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领了这么一个任务?我上哪说理去?谁能告诉我,我上哪说理去?”
“一百多具尸体,就在军营中,你们能告诉我上哪说理,我代一百多个死去的汉子谢谢你么。”
无人答话,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出,忠庸这是被那宋奎整了。
更聪明点的,能够明白,那宋奎完了。
若忠庸没能回来还好,可忠庸回来了,而且是以英雄的姿态归来。
在这里,就在这小酒馆里,看似抱怨的说了一通,可当这些言语透过众人传出去的时候,就是一道道箭矢,射向的,正是宋奎。
忠庸发泄一通,许石也办完了事,周围所有掌柜、伙计都被唤了过来。
“我要你们说出所有哪怕只能引起你们一丝注意的人,你们必须说出来,因为这关乎一位英雄的去处。”
“这位英雄曾经在天狼仙国南望城上血战,曾在草原上杀敌,我希望并请求你们,好好回忆,每一丝,每一点。”
忠庸说完,躬身对着众人一礼。
众人赶忙推辞,出言阻止,却也不敢上前挡住忠庸行礼。
众多掌柜、伙计开始冥思苦想,有什么让他们留意到的不同之处。
“我,我好像看到过。”
客栈二楼,一位十多岁的女孩突然开口,有些畏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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