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说:“这个我和毛大人商量商量,然后给你答复。就怕那奥斯曼帝国是窥探我大明虚实,然后想对我大明下手。”
汪俊说:“这还不要紧,那奥斯曼帝国虽强,现在倒没有对我大明怎么样,还有通好之意。更要命的是,万里之外的一个小国名叫弗朗机,又名葡萄牙,他们善造船,火器犀利。吃饭时,这些人都用铁器,弗朗机人自广东沿海而上,吵吵嚷嚷着要进京面圣。此国以商贾为尊,众商贾自拥兵器,横行海上名曰东印度公司。其兵峰所指,南阳诸国无不披靡。我大明之南洋旧港宣慰司所辖之地纷纷瓦解。”
礼部尚书毛澄问:“南洋旧港宣慰司就无一战之力吗?”
杨廷和说:“那刘大夏胡乱裁撤,我大明自然受此恶果。我年轻时听人说那旧港宣慰司在苏门答腊岛上。”这宣慰司是明朝的地方管理机构,一般设在西南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由当地的土官负责管理,比如在云南布政司,有曲靖宣慰司;在四川贵州一带,则有播州宣慰司。宣慰司的特点,就是明朝中央一般不派官员前去管理当地事务,而是给当地的贵族土司加封官职,由他们自行管理。但一般来说,这些宣慰司都设在明朝西南的领土上。
汪俊说:“阁相广闻博记,成祖时,我大明国势强盛。郑和下西洋之前,那时,爪哇国灭掉了三佛齐国,将其改名为“旧港”。由于局势混乱,加上旧港土地肥沃,十分富饶,一季种谷,三季收稻。我大明子民就趁机在旧港安家了。其中,南海商人梁道明势力最大,被推举为当地酋长。明朝永乐三年,明成祖朱棣派使节前往旧港,招抚梁道明,梁道明思乡心切,当即同意归顺明朝。他虽然回到了祖国,却担心手下的数千人群龙无首,于是,便让自己的副手施进卿继续管理旧港。从这时开始,旧港与明朝建立了联系。好景不长,永乐五年,盘踞在旧港的另一支海盗势力,在头目陈祖义的带领下,准备秘密袭击郑和下西洋的船队。驻扎在旧港的施进卿窥探到了这个计划,立刻将此事报告给郑和。郑和得到情报,准备充分,一举击溃了陈祖义的海盗团伙。由于施进卿提供情报,居功甚伟,朱棣便下令在旧港设立了宣慰司机构,封施进卿为第一任旧港宣慰使。旧港这个地方,正式成为明朝的属地。”
杨廷和看了汪俊一眼说:“你倒是个有才的,来龙去脉比我们清楚的多。你给我们详细说说。”
汪俊说:“不敢,都是阁相栽培。那明朝政府对旧港另眼相待,在藩属前来朝贡时,总是将旧港宣慰司单列出来,不把此地和其他东南亚小国放在一起。施进卿死后,他的女儿施二姐继承其位置,被郑和册封为第二代旧港宣慰使。“
接着,其他礼部官员又补充道:到了正统年间,爪哇岛上的“满者伯夷国”又发兵攻打旧港。自从宣德年间,太监王景弘最后的下西洋活动之后,明朝朝廷已不再派大规模船队在东南亚游弋,自然管不到旧港的事,施二姐势单力孤,无力抵御,于是,旧港就成了满者伯夷国的属地。
当时,我大明国力强盛,马六甲、吕宋、满者伯夷国、斯里兰卡皆是我大明属国。没想到明英宗贸然与蒙古开战,中了埋伏,一战而被俘。自此之后,再无力大规模经营南洋,满者伯夷国嗜信回教,成了当地的霸主。满者伯夷国征服了当今印度尼西亚和巴布新几内亚一带。兵峰所指,无不披靡。没想到由于他们只知武力征服,不知收拢民心,各地土王都在暗自集聚力量。等弗朗机人一到,他们纷纷反叛。满者伯夷国顿时土崩瓦解,不久就被东瓜哇联合弗朗机人所灭。弗朗机人自号葡萄牙,据他们自称与弗朗机类似的还有十余国,皆是古罗马帝国灭亡后所自立。
弗朗机国旁有一强国名西班牙,其国王名查理五世,其国力更胜弗朗机百倍。查理五世以金帛收买另一强国德意志诸,众诸侯皆服,选其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因为查理五世父系那边是奥地利哈布斯堡的王族,所以他拥有德意志的半数土地。又因为其军力强大,所以他占领了几乎整个意大利。此外,他拥有荷兰、比利时的大部分土地。
西班牙之前,发现了新大陆。他们的军力之强世所罕见,征服新大陆的许多王国,他们甚至没有出动正规军队。仅仅是商人武装,就让当地印第安人磕头服输。西班牙征服者无所不在,到达并征服美洲新大陆及亚洲太平洋等地区的西班牙军人、探险家。
自1492年航海家克里斯多福·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以来,这些征服者便在美洲、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建立殖民统治。
他们为西班牙帝国探险并征服了大半个中南美洲,他们的探险既非政府推动,也未获政府资助,而是商人赞助的私人活动,主要的目的是探险、打劫并向当地人宣扬基督教。
1521年,征服者埃尔南·科尔特斯消灭了墨西哥的阿兹特克文明,建立“新西班牙“。他们征服这个庞大的帝国,所用不过不足两千人。随后,西班牙征服者开始向南部的印加帝国进行侵略。据说,要不是西班牙人,忙着让墨西哥当地土著为他们挖银炼金,以及让他们改信基督教,他们攻陷印加帝国首都库斯科,消灭南美的印加文明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强大的西班牙人,也有自己的对手,他们法国与英国。奥斯曼帝国与法国国王交好,弗朗索瓦一世与奥斯曼帝国苏丹情同兄弟。而西班牙人与波斯结盟,此外英国的亨利八世在忙着换老婆之余,还帮着波斯人训练军队。不过,这时的英国虽然造船技术不错,但是火炮主要靠从法国和意大利进口。弗朗机人害怕英国插手远东贸易,所以对英国人施行了技术封锁。正因为如此,人数占优的波斯军队才没办法和帖木儿一样,靠着刀剑打败成建制使用火器的奥斯曼军队。
奥斯曼军队以作战顽强著称,他们在和西班牙人的战争中,取得了微弱的优势。为了腾出手来收拾自己的反对者德意志新教诸侯,法国军队,以及声称是自己的盟国却时不时对自己来一刀的英国。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与奥斯曼苏丹签订了合约,合约规定一次性赔偿3000盎司的黄金。这对每年能从美洲掠夺黄金5.5吨,白银246吨的西班牙,这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更何况,查理五世除了当西班牙的国王外,还做了很多兼职:兼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罗马人民的国王卡尔五世,卡斯蒂利亚和莱昂国王卡洛斯一世,阿拉贡国王卡洛斯一世,西西里国王卡洛二世,那不勒斯国王卡洛四世,低地国家至高无上的君主,还有新西班牙就是美洲的君主。此外,他还把手伸到了吕宋(菲律宾)岛。
与此同时,西班牙国王居然有个如同晚年的帖木儿一样的狂妄计划,就是动用2万5千人征服中国。这些都是弗朗机人告诉大明官员的,他们的意思是开放大明对弗朗机开放贸易。这样,他们的军火制造工艺就可以传授给大明。既然奥斯曼帝国靠着法国的技术战胜了西班牙,那么大明也可以靠佛朗机的技术战胜西班牙。
听了礼部官员的介绍,毛澄的脑袋越来越迷糊。
他问杨廷和:“这怎么办?”
杨廷和也不敢做主,虽然他善于抓权,可是这消息太刺激他了。对于奥斯曼帝国的强大,他早有耳闻,也见过佛朗机炮的威力,可是要大规模与番邦交往。尤其是与实力不比自己弱,军事力量甚至比自己还要强大的番邦交往。他实在没有经验,杨廷和叹了口气,说:“还是交由嘉靖皇帝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