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接到命令可没有比大家早,人家的兵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甚至人家连长还回家探亲了,指导员更是准备复员,却又匆匆赶回来的,两个头头都不在连队里,可偏偏人家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完成了集结——一个不少的那种。
不怪人家报名字都比别人长一截——第七穿插连!人家确实有这个本事和底气啊!
杨营长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周遭各个连队的想法呢。
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整装满员的七连,炮营杨营长果断再度使出了“****”的绝招,结结实实地给伍千里和第七穿插连给点了个赞。
伍千里看着杨营长比出的大拇指,头都昂得更高了!仿佛在说:“小样,我们七连牛吧!”
一瞬间,下午广场上的那点龃龉已然消失不见。
而站在第一排的杨营长的动作,自然也被所有七连的战士看在了眼里,能得到一直的“劲敌”的服气,那自然是比吃了蜜还要甜的,连带着七连所有的战士们也都与有荣焉。
可惜,还没等伍千里和七连的战士们嘚瑟几秒钟,他的亲弟弟,伍万里同志就将着荣誉的气氛给生生打破。原因很简单,伍万里虽然是一百五十七个人中的一员,却不是第七穿插连的一员。
“连长!”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伍千里只觉得怎么那么耳熟?顺势回头,果然是自家的亲弟弟。嗯,还不错,一个下午的时间,至少记住了要在工作中称职务。
只是,伍万里同志接下来的话确实差点让伍千里给破防了。
“我要撒尿!”伍万里一边傻笑着一边说道,许是被尿给憋着了,本该紧绷着的上半身也左摇右晃了起来。
话音落,第七连的一百多战士也绷不住了,纷纷回头看向哪个天才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不着五六的话语,紧接着就是一阵的哄堂大笑。
“说话喊报告。”伍千里颇有些无奈,说道:“你撒尿,就地解决。”
说着转过头,便向着自己的老搭档陆博走去。
得到许可的伍万里哪里还管那么多,蹭的一声就溜得没影了。
但显然,伍万里哪里是尿急了,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的他,找了个瞭望塔便爬了上去,因为身上穿着军服,又是从队列之中跑出来的,其他连队的人呢只以为他是奉命上塔,就也没有管他。
而登上瞭望塔的伍万里,眼前却是一幅油画徐徐展开。
黑色的画布之上,明月躲在了满天云霞里,几盏强光灯,算是给画布印刻上了一丝灰黄色的背景。灯光照耀下,远处群山朦胧得只剩下几条蜿蜒的曲线,如同一条条扭曲的长蛇,向着天南地北匍匐而去。
群山之下,数条铁轨泛着点点铁器特有的寒光,依次而出,整齐而有序的铁轨与大自然的蜿蜒婀娜,倒也相得益彰。
铁轨之上,一辆火车正拉响着长笛,股股白色的浓烟又为黑色的画布添上了一抹难得的白。
再近一些,自己就要登上的火车之上,无数的身着黄色军装的战士们正紧张而快速地,从一辆辆的墨绿色的卡车中运出物资,又送上那火车之上。
卡车之后,便是数人宽的行军通道,一面面红旗在这儿迎风飘扬,一队队的战士也在此处,跟随着红旗的方向,迈向了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