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一凡淡漠地看着江煮伐和苏瑞兵两人的表演,心里着实替施德征捏一把汗。虽然他也曾经怀疑过施德征是不是有意栽赃陷害郭铭记的,可是窦一凡怎么也不相信施德征会采用这种损害银月县,或者当时如果是海饶开发区承接下这两个骗子的话,同时也很有可能损害海饶开发区,采用这种办法去赶走郭铭记这个对手。窦一凡不可能相信,从施德征一直想破脑壳要大力发展舟宁经济这一点来看,施德征都不可能这么自掘坟墓。窦一凡是相信施德征的,基于这种信任,他才更加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奇诡。
坐在江煮伐两人面前的窦一凡挺直腰杆,认认真真地将两人的对话揣摩了一番,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窦一凡,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我希望你们的施德征市长能够对得起你的这一番信任,谢谢你的合作!小苏,送一下窦区长!”江煮伐没有再盘问什么,而是给还坐在一边的苏瑞兵使了个眼色,吩咐他送窦一凡出去。
“你这么维护施德征,你说施德征会感激你吗?”苏瑞兵将窦一凡送出招待所的房门口,趁着往电梯口走去的时候,他凑到窦一凡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似乎无关痛痒的话。
“小苏领导,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并不存在什么维护不维护的情况。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您们能够尽快查明真相,尽快抓到那一伙骗子,尽快还舟宁一片蓝天,还银月人民一个交代。谢谢!”听到苏瑞兵这一句赤果果的挑拨离间,窦一凡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很坦然地说出了一番激情昂扬的官话套话来。
在苏瑞兵目瞪口呆之下,窦一凡一脸淡然地走进了徐徐打开的电梯门。当电梯再次运行时,窦一凡却不由得一手抓住身后的护栏,有种虚脱的感觉。他突然发现这一次谈话对于江煮伐来说该起到的作用已经达到目的了。就算没有从他窦一凡嘴里掏出什么情报来,江煮伐和苏瑞兵两人也起到了离间的作用。窦一凡心里已经留下一根刺。
从招待所出来,窦一凡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般地沉重。他一头倒在吉普车里,连抬一下手指发动汽车的力气都似乎被江煮伐的那一番话给剥光了。银月县去年的财政税收总共还不到五千万元,全县农民的人均收入还不到两千元。被这一伙骗子卷走的上千万资金,外加银月县委县政府以政府名义所做的资产抵押从银行里面弄出来的贷款,整个银月县不仅仅是白干了一年。窦一凡在海饶开发区抓的是经济,对于数字还相对比较敏感。两个星期前他在向施德征汇报时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窦一凡的眼前,当时窦一凡清楚地记得施德征的意思就是首要任务就是整倒郭铭记,而将从骗子手中追讨回那些资金在施德征眼里则是排在第二位的。当时的窦一凡很不赞同施德征的这个观点,可是他却无法将自己的看法得到重视。现在的窦一凡更是满心的懊恼,他最希望的是追回这些被骗走的资金,而不是去理会施德征和郭铭记之间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