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离开那个藏着无数秘密的大院子,窦一凡隐约觉得他这种人就是一种典型的自相矛盾型的分裂性人格。他追求两情相悦的爱情,他希望身边的女人对他一往情深忠贞不移,可是他自己却同时和数个女人保持着前不断理还乱的床上关系。他一边反对着谴责着贪污腐化行为,可是他却心安理得地收取着别人同样来历不明的不义之财。他一边心甘情愿地当着郭铭记的眼线,一边又想着掩饰施德征的某些秘密。他一边想着升官发达步步高升,一边又想着洁身自好为民做主。他一边睡着领导的女人,一边又想着借靠这些领导作为垫脚石一步步攀上巅峰。将自己的内心矛盾解剖得体无完肤的窦一凡猛地击打了几下方向盘,将脑海里的谦谦君子和卑鄙小人统统赶了出去。去他娘地自相矛盾,就算是自相矛盾,他窦一凡也要将这些矛盾完全化解了、统一了、河蟹了!
沉浸在自己自相矛盾中的窦一凡直到小车差不多开到了舟宁市区的时候才想起车后箱里面还有两大箱子的年货没有处置。他赶紧给施德征打了个电话,将年货的情况说明了一番。施德征那边很安静,只是静静地听着窦一凡的汇报。直到窦一凡说完之后,施德征才说了一句让窦一凡自行处理的吩咐。窦一凡挂断了电话,正在庆幸施德征没有怎么起疑的时候他的电话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发现电话是施德征打过来的。看着呜呜呜震动着的手机,窦一凡愣了一下,做贼心虚的他心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很镇定地接听了施德征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施德征的话说得很淡漠,还是像以往那样没有什么情绪。
“我在家里,刚想把车开回御鹏山那边换车,等会儿想回一趟金水老家。市长,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要不我现在开回去接您?”心里有所戒备的窦一凡看着车窗外来来回回的车流,假装镇定地回答着施德征的问题。
“嗯,不用了。我这里有车,你就放几天假吧!那些年货就带回去孝敬你父母吧!对了,她没有发烧了吧?”施德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压低声音似乎很不经意地过问了一句。
“她?噢,市长,您说的是香儿姑娘吧?我离开的时候她好像没有发烧,嗯,看起来没有发烧。我帮忙把箱子搬进去之后就走了。要不,市长,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好吗?”窦一凡浓眉紧紧地皱到了一起,对于施德征的疑问虽然有些心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施德征的打探时却无法自控地紧张了起来。
“不用了,我迟一点再给她打电话吧!”听到窦一凡的回答,施德征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忙音,窦一凡拿着手机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了下来。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对于这种短暂欢愉带来的后遗症有些消化不了。对于施德征这种千年老妖,暂时的欺骗并不能带来永久的安全,窦一凡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沉迷于史芸香的甜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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