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剑修遇到这种情况,打算怎么反击?”
李慎见他使动招式,心痒难耐,竖起食指作剑,用起“祸水东引”来,将他的左手牵黏至右手代的长枪。
病床之人本想说,这种方法他们也想过,但在激烈万分的战斗中,人家奋力挥舞,哪能这么容易牵引过来。
可这位面目苍白的男人,此刻没有使用任何灵气,而自己的左手却不听使唤地朝右手劈去。
惊喜道:
“没准还真行啊!要是上次任务你在就好了,保准没那么多事。”
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说错了,他可不是执法宗的。
“剑修作为一种修仙者类别,远远凌驾于其他兵器修士之上,果然是有独特造诣的。”
“佩服佩服。”
符墨却说: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花里胡哨,他右手往右来,左手往左来,中间没有半点遮挡,你看我一击白雷劈过去,不把他劈成两半,算他肌肉黏性强,锻炼的好。”
李慎笑到一半,听到它发言,只能尴尬继续笑下去。
符墨说真没什么问题,自己遇到这种修仙者,能应对的办法实在有许多,不说白雷,单用小乾坤剑,没准都能把长枪头直接旋下来。
“兄弟,我叫作白高昂,你叫什么?”
李慎刚张嘴,只听两下敲门声,柳星然走进来,喊道:
“李兄弟,好消息,王师弟他脱离危险了!”
“真的?”
“介绍一下,这位是教授我剑法的师傅,名叫柳星然,后面那位名叫吕顺,是他的师弟。”
“我姓李,名叫李慎...”
...
周忆丹蹙着好看的眉头,站在病房外。
在她身后立着许多人,都是来看望沈巧的执法宗弟子。
护士下放通知,却始终不让人进去。
病房里面,医生跟轮回殿弟子孔海、萧怡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董千风站在一边,当着监工,说道:
“要仔细啊,可别露馅,连累到李慎兄弟,那可就遭了。”
“门口站着的周前辈,不好糊弄的。”
医生双手不断变化着姿势,调整着沈巧身上的“涵水服”大小以及贴合情况。
孔海在旁边检测李慎留下的术法,是否与“涵水服”术法相抵触,又是否能被它所遮盖。
萧怡问道:
“我们答应李先生的事,肯定能做到,可为什么要隐瞒呢?”
“要是我有他消除怨气的本事,早就公之于众,在研讨会上宣讲了。”
董千风摸着下巴,说:
“李兄弟不像是那种藏私的人,我估计他还是会去参加你们下周的研讨会。”
“他考虑的是另一回事,周前辈认识吧?”
萧怡听到李慎很大可能来参加会议,脸上喜悦之情显出,说道:
“周忆丹,周前辈,肯定认得,李先生跟她有什么过节吗?”
“不像不像,李先生为沈巧治疗时,动作略有逾越,却神色庄重,不以为然,肯定是位谦谦君子,怎么会去触怒周前辈呢?”
董千风露出一丝微笑,说:
“触怒,嘿嘿,你也说了,李慎跟沈巧在手术台上,有些动作有点逾越,这个触怒嘛,我跟周前辈不是特别熟悉,但想想,总是会令人生气的。”
“更何况,现在沈巧锁骨上还有他的签名,这种事,说不得,开不了口,知道了一定坏事。”
萧怡咧开嘴,貌似在回忆周前辈的形象,不禁打了个冷战,说:
“你是觉得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李先生是当着我们的面治好沈巧的呀,难道还能产生误会?”
“签名的事倒有些古怪,可我们几人稍稍研究过,在字迹上分明能够感受到李先生的灵气,而且他签的位置,可不是胡乱书写的,而是锁骨下动脉的位置。”
“与他之前连绵画出动脉的行为是一致的,怎么看,也不是心有不轨。”
董千风看着包的像个粽子似的沈巧,说道:
“我们肯定是相信李慎的人品,但周前辈嘛,哈哈,指不定人家会怎么想。”
“前段时间的新闻看过吗?有一对情侣在河边漫步,正巧河中央有人抽筋溺水,男方跳进去将那位溺水的年轻姑娘救出。”
“可河流湍急,年轻姑娘的衣着不整,抱上来的时候,男方女友虽然不说什么,可接受采访的时候,仍然脸色不对。”
萧怡为孔海搭把手,一边说道:
“那女友的确是不太讲道理。”
“这种事,本来就不怎么讲道理,你们轮回殿研究生物,难道没有人类心理学一章吗?”
“有,但我没有学到,惭愧,怨气本身是我主业,这次却没能帮上忙。”
“不要紧,能帮到李慎也是帮忙。”
“说的是,说的对。”
四人围在沈巧床边,仔仔细细地感应她周遭的灵气。
医生问:
“你们还能发现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要解除术法,让沈巧醒过来了。”
萧怡与董千风聊过一会,粗略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自告奋勇,又检查了一遍。
最后点了点头。
董千风望着沈巧,紧张的咽口水,说:
“你们确定了啊,我可要出去引他们进来了。”
病房门打开,周忆丹没动,见到一名外勤部门弟子先走出来。
董千风见到周忆丹,行礼说道:
“周前辈好,我一直在里面为两位怨气研究者提供信息,您放心,沈巧情况相当好,马上就可以进去查看了。”
周忆丹点点头,抱肘而立,亭亭玉立,不动不响,马尾尖尖却在摇晃。
又过一会,病房门里闪出医生来,他将门抵住,喊道:
“各位可以来看望了,只是沈巧刚刚苏醒,可能神志还不清楚,请保持安静。”
一位长发姑娘走到周忆丹身边问道:
“我们都是沈巧朋友,能不能一起进去?”
“当然可以,不要让她一个人吧。”
长发姑娘鞠躬。
周忆丹率先走了进去。
病房蓝色窗帘合拢,房间朦朦胧胧。
虽有四张病床,可其他三床没有旁人,自是尊重周忆丹做出的安排。
沈巧静静躺在靠门的病床,仍然闭着眼,只是睫毛不时闪动。
周忆丹轻轻挪动步子,走到床头,凝望着她光滑白嫩的脸,眼睛笼罩着雾气,心里满是愧疚。
即使后面的研究人员告诉她,在现场的痕迹证明了怨气的含量极高,有极大概率腐蚀掉周忆丹设置的灵气封存,这种事怪不得她。
可沈巧受的苦楚都是由那把匕首引起,带去给她的正是自己。
她端详之际,其他朋友伙伴也纷纷走进来,有嚎啕大哭之人张承安一行人,长发姑娘,刚下晚班的安保人员李老头等等。
他们都不说话,等待沈巧睁开眼睛。
一刻钟后,沈巧轻呼一声,醒转过来,还未睁眼。
第一时间抬起右手,软弱无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医生、孔海、萧怡、董千风都是一惊,互相对视,心里想着:糟糕,忘记询问李慎,他的术法是否会对沈巧带来知觉。
幸好沈巧只是摸了摸,便又无力地放下。
她觉得自己虚弱极了,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饱饭,肚子里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四肢酸软,贴在柔顺的云朵之上。
发生了什么,几乎全想不起来。
眼睛好似大了一圈,挂在眼眶里,肿肿碰碰,相当不舒服。
努力了好几下,都没能睁开。
她只能依据本能感应周遭灵气,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竟围满了人。
喊道:
“你们是谁?”
由于许久没有开口,又没能补充水分,喉咙干涩无比,四个字说得不成样子,竟像是在咕噜。
耳朵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不禁心里一怕,总想找一个依靠。
在很长的梦中,她曾躺在某人的怀中,就像坠入无尽死亡之河,忽然拥有了一处寄身之所。
“稍微会有一点疼,忍耐一下好不好?”
沈巧记起他的语调,羞得脸大红,终于睁开眼睛。
“周...周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