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释怀。
没想到，此生明明已经决定要复仇了，可让师尊感到痛之前，反而先让他感到心动了吗？
还真是有些……难以形容此刻的心境啊。
这种有些旖旎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宁逍遥才轻咳一声，唤回了少女的思绪。
猛地松开手，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大胆事情的叶灵溪躲在一旁，有些不敢面对宁逍遥。
然而，后者只是问道：
“灵溪，你看到你师妹了吗？烟花大会快要落幕了，现在找到雪儿一起，还能一起看个尾声。”
一谈到师妹，叶灵溪又有些低落了起来，而且，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发现的，夹杂着爽的罪恶感，不过还是道：
“师妹去东市有些东西感兴趣，便去东市了。”
东市？
宁逍遥轻皱了一下眉头。
夜市分东西两个，他自然是知道的。
事实上，在来西市之前，他先特意去了一趟比较远的东市，但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力被限制而有些遗落，他没有发现雪儿的身影。
这孩子去哪了？
毕竟前几天发生了魔修潜入的事件，宁逍遥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去找找你师妹，你早些回去。”
宁逍遥轻声道。
“嗯。”
叶灵溪也感受到了那语气里的严肃，况且若师妹真因为和自己吵架出了什么事情，她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千影翻云履从识海中出现，覆盖双腿，宁逍遥消失在了山岗之上。
与此同时，另一处无人的角落。
生长着狐耳和狐尾的少女独自抱膝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权上，漫天的烟火散发光芒，穿过林间的枝丫，倒映在少女身上。
背后的阴影里，一个张牙舞爪的女妖灵魂从其中钻出，徜徉肆恣。
“我知道，你不是泽雪，她的灵魂只是暂时被保存住了，
在温养结束前，是不能醒来的。”
宁雪儿忽然轻轻开口。
漂浮的女妖闻言一愣，但只是怪笑的更厉害了，没有回答什么。
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认了。
少女似乎也不在乎自己的话语是否得到了回应，她只是孤独的看着烟花，平静的自述着：
“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赢过师姐。”
“每一世，从一开始陪伴师尊的，都是师姐。”
“这一世我明明已经努力抢先了，但是师姐还是陪在师尊身边。”
她的唇角忽然生硬的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个弧度：
“那晚在山坡上，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当看到师尊抛下我，去追生气离开的师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很难赶走师姐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师姐手中把师尊夺走，但是……但是我真的连留在师尊身边的资格，都只是一个奢望吗？”
无声怪笑着的妖女忽然愣住了，漂浮到了少女的身前，伸出利爪般的手指，想要触碰少女吹弹可破的脸颊，却又有些担心会把她划伤，有些进退两难。
大滴大滴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少女的眼眶滚落，啪嗒啪嗒落下，有的落在树枝上，有的落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
“这一次的师尊……对我很好啊，拯救了泽雪，也救了我，如果是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些的，我一开始就相信，师尊变了，师尊不一样了，虽然……虽然还没有完全原谅他，但我只是想留在这样的师尊身边，也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