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警卫连派来的四名铁骨铮铮的警卫,这一刻的他们都压紧了嘴角,站在手术台两边守护着的他们眼眶四周已有了血丝微红。
听着她泣血般的哀求,陈校长的眼角边有泪珠缓缓流出。
子弹射击胸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熬不过去了,所以才说“万不得以,通知叶简”的话。
熬到现在,他也熬得很辛苦。
看看,看看,他以前的战友都来接他团圆了,那一张张都褪色了,成了黑白照片的战友们都来了呢。
他们穿过黑与白的世界,如初见时穿着那时的军装,站在青山绿水之间,肩上扛着枪,个个那么鲜活的看着自己,然后又朝他走了过来。
“陈东锋,你小子厉害啊!都成狙击枪王了!”
“陈东锋,等我们退役,你不能退役,你得要给我们国家多培养几个狙击枪王才成。”
“陈东锋,你可算来了,兄弟我们等你多时了!”
“陈东锋,山河尤山,我们幸不辱命!”.
“陈东锋……陈东锋……陈东锋……”
看啊,全都是他的战友,都是他的战友,陕北的秃头、陕的驴蹄子,南省的大嘴巴,还有……还有那个他们中间学历最好,能说一口好英文的关老师。
都来了啊,他们都来了。
他能走了喽,战友们等了他这么久,青山下面的白骨都怕成了灰,他总算和他们团圆了喽。
走了,走了,真走了。
他要和战友们团聚去,兄弟们几十年都没有见面,这回他们又可以大声聊天,大声笑了。
没有光泽的嘴唇嚅动着,气若流丝的陈校长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握紧叶简的手,“你大了……再……见……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