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应身上溅上的血肉颇多,光一桶水冲不干净。观音又拿出一条香喷喷的毛巾,往石应身上一扔,“狼怎么没咬死你啊!自己擦!”
石应呵呵一笑,拿那毛巾仔细擦了。观音一把抢回毛巾,“臭死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受得了你!”却把石应的原味毛巾收回空间装备。
借着头灯一看,只见石应前胸、后背、左右肩无数道深浅不一的血痕,有的仍在汩汩冒血。
观音拿出虎不怕,挤出汁液给石应逐一敷上。有的伤口又长又深,观音的手指难免会碰到石应。两人都觉得有一股弱弱的电流流过。
因为刚跑完几公里,观音的手指温暖滑腻,摸在身上特别舒服。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奇怪。
敷完左右肩、后背,观音要帮石应处理前胸伤口。石应结结巴巴说,“那个...我、我、要不、我自己来...”
观音翻他一个白眼,在石应看来却是极其妩媚,和她平时庄重严肃的脸又不一样。观音的手指抚上他胸膛,突然自己扑哧一笑,“看你瘦得跟个小猴似的,还不好意思!你看队里哪个不是胸大膀圆的?就你这都能开飞机了!还不好意思!”
石应说,“光大是不行的。”
观音一楞,怒道,“你莫不是在内涵什么?”随即自己脸一红。
石应不解地道,“他们力气可没我大。”
观音明白自己想差了,手上一用力,石应嘴一歪。
观音又乐了,“怎么不痛死你啊!”
石应只是傻笑。
观音想了想还是说,“你不要以为自己一身怪力,就能跟豪门掰手腕。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混,你们为什么对豪门这么大意见?”
这时石应所有伤口都已经处理好、停止渗血了,这虎不怕果然厉害。
石应拿出一套衣裤穿好,内裤还有点湿,不过他可不敢当着观音换内裤,修行者也不怕衣服打湿,自己的体温很快就能给烘干了。
已接近凌晨,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之时。再高亮的头灯也无法穿越照亮这无边的黑暗,不知道黑暗中还有什么危险,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一动实不如一静。
左右无事,两人共此患难,彼此间多了信任,石应就把和小榭打小起的遭遇说了一遍,把小榭的病情也说了。只是隐去弄死大志等人的事。杀五杀星四战将的事,他不说观音也能笃定是他,也就无须隐藏了。
完了石应说,“我跟小榭虽不说跟豪门不共戴天,但也实在不想成为豪门走狗。你算是特例了,大家是合作关系。你提供信息、能晶、神药,我提供蛮力。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做,做完谁也不欠谁的。”
观音叹口气,“你们也算是苦命小鸳鸯了。希望她能痊愈。”
石应自然也告诉了观音自己和小榭的名字。观音见过他们本面目,以她的能量,要查出他是谁来也不难。
观音又说,“我不是泼你冷水,她要重启,千难万难。重启的事我也略听过,不要说我无能为力,就是主星十个一线豪门的子弟,也不是人人有份的。
你觉得我也算风光了吧,可是我家在主星,连个三线豪门都算不上。”
石应点点头,“告诉我们这个信息的人也跟我们说过。可是既然只有这一条路,那就不要去想能不能做得成了。总要试试。”
观音点头说,“你们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说完长叹一口气,神情中尽是孤独与落寞。
石应心想原来你也这么多烦恼。他还是个少年,心里也不太能藏得住话,跟观音有过身体接触后,很多戒备都放下了。当下冲口而出,“原来你也有烦恼。小时候我们对豪门大少千金又恨又羡慕。我们以为你们要什么有什么、更不会被欺负,每天不知道多快乐呢!”
观音说,“大家都是冷暖自知。豪门子弟没有你们为生存挣扎、随便谁都能踩两脚的痛苦。可你要以为没人欺负我们,那可就错了。
我们生在一个大家子里,兄弟姐妹间都是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在这一大家人里,是不是话事人、能不能掌握核心资源,那地位可千差万别。要么你有个好爹,要么你自己修行天赋强,不然,连个厉害一点的家奴都能骑到头上。”
石应又忍不住说,“可是我看你修行天赋和实力都普通,但在你家的地位挺高。江湖上对你也是赞誉有加。”
观音来了兴趣,“江湖上怎么说我?”
“能干、好看。”
“是看着圣洁、其实闷骚;看着纯良、其实暗黑吧?”
石应嘿嘿一笑。
观音的脸在头灯的光影里明灭不定,只一双眼睛亮闪闪,“你相信吗?”
“以前不知真假,现在不相信。”
“为什么?”
“你对这些五花八门的修行者挺好,至少没拿他们当炮灰。王少,你知道的,没把五杀星、拉倒他们当一回事。”